青竹吓得胆子都萎了,他们家将军虽然看着五大三粗,实则温和好说话,对着下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从没发过这样大的火。
看来新夫人允岚,确实把将军得罪的不轻。
允岚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里,心里很乱,但也不知道在烦什么,喝了好几杯水,脑子里都是霍为说的那句话“我不愿你身陷险境”。
炙仁得知将军没有答应同行的事,有点高兴:“这样也好,你可别事情没做成,小命搭在通州。脆雪还在准备药材,我让她停了。”
“别停。”允岚叉着腰,有些气鼓鼓,“这次机会难得,如果做好这件事,就可以找今上要封赏。不用等到年末,就可以离开望京不是更好?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炙仁看着允岚,像个神经病一样在房里踱步许久,抿唇低头思索,眉头紧皱,如临大敌,随后兴冲冲出了院子,不知道是去哪里。
霍家老太君半卧在榻上,病怏怏的,近日胃口也不好,一是因着新孙媳给的难堪;二是因着孙子霍为要去通州。老人家年轻时也经历过几场疫病,那可都是人间惨状。几乎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控制住疫情,那些贫苦百姓,若是染上疫病严重,最后只能是火烧村庄,片土不放过。
旁边的婆子,一边喂着清粥,一边安慰老太君:“将军福大命大,必不会有事。”
“若是那段家的丫头醒事,早些同阿为同房,将我霍家血脉延续下去也好。偏这两人别扭地很,怕是我这辈子都见不着他们生子,若是日后去了地府,见了老将军,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说着,老太君竟真哭起来,全无平日里半分威严肃穆。
边上的老婆子是太君的陪嫁丫鬟,也是几十年的老人了,笑着安慰:“我看将军喜欢新夫人得紧,为了避免误会,不还是立马就处理了朱虔?说句僭越的话,将军虽不该管后宅里头的事,不过为了夫妻和睦,就该干净利落处事。”
“朱虔那丫头确实不知轻重,是我放纵了她。我只是担心阿为——”老太君长叹一口气,示意婆子再吃不下了。
正好外面进来个婢女,说是新夫人过来请安。
老太君和身边的婆子对视一眼,都挑了挑眉——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新妇此时过来,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婆子赶紧拿绢帕,给老太君擦掉泪痕,将衣角弄服帖,把架子端起来,才将新妇叫进来。
允岚一进来,便开门见山:“夫君此次去通州,艰险异常,孙媳愿跟着夫君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