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白回北疆的这一个月,齐晏想他想得骨头痛时就让苏闻过来站在书案前磨墨。这场战又将两人又打回到六年前苏卿白刚进皇都那会儿,齐晏整夜整夜枯坐在御书房。
“让他走。”齐晏低声吩咐,眼泪滚落下来。定是宫中有人将苏闻夜夜陪皇上到天明的事告诉了苏卿白,他才会委屈至此,只是哭不肯说一个字。
六福带苏闻出门时,苏闻小心地问了一声,“公公,都说我磨墨的样子像极了一位公子,皇上定是喜欢我的,为何还要赶我走?”
六福道,“你怎知你像他?皇上从来没让苏公子磨过墨,他舍不得。”
“皇上如此喜欢那位公子,为何他们不在一起?”
“要脑袋的话,不该问的不要问。”
六福低声叹息,或许他们彼此之间都爱得太浓太尖锐最后才成了伤。
齐晏披着外袍缓缓走出御书房,站在廊下,寒冷扑面,细雪坠下。
“皇上……”陆蝉低声唤了一声。
齐晏仰头嘶声哽咽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他并不是在帮苏之雲,而是在帮我。他想真正地让我江山永固。”
“终于明白为何他每每从一个地方回来都会口吐鲜血大病一场,这一年他夹在我与苏之雲之间,耗尽了心血。”
“他是喜欢我的,否则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又怎么肯为我生孩子。”
“如果连我都不能理解他的话,那这世上究竟还会有谁会理解他?”
陆蝉闻言低头抽泣。夜间的雪风只入肺腑,皇上就这样站在那里。半头白发,满身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