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芦在苏府伺候了苏卿白六年,听闻苏卿白回了北疆,又千里迢迢从皇都来到西北王府。忠心可照日月。
“北疆王病逝,一切本该以国葬标准。可朕三番两次来要人,黄管家为何敢占着北疆王的尸身不放?”齐晏声调慢慢,却冰冷刺骨。
“奴才不敢,而是王爷临终前交代死后尸骨化粉,撒入摩刺河。”
摩刺河,苏卿白十三岁时带着一群赤羽鸟在摩刺河帮大齐太子吓退三千敌军。
齐晏周身一痛,只觉得心房被什么东西撕裂,一点一点地碎成渣,彻彻底底。
他这一生已够凄苦,最后走的也如此寂寥,哪怕是死了,也不愿别人去他坟前找他说话。执拗至此,清冷至此。
“皇上,奴才斗胆替王爷问一声,您原谅他了么?”
“原谅了。”
“既原谅了,为何还会忧心到白了头?”
“每一夜,孤苦难眠,每一天,蚀骨难安。”
北疆的土地每一处都有林桑的气息,他战死沙场,死后骨灰撒在北疆的大地上。
他对谁好,谁对他好,为谁活,为谁死,大智若愚的林桑向来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