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心准确落下第二颗,嘴角含笑,捕捉不到他视线的焦点,道:“将军已做选择,为何有此一问?”
“无论我选择哪一边,一场鏖战无法避免,只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又是一子,却远离了战区。
“选择,就与下棋是一样的。舍小就大乃第一要素,每颗棋子都有各自的价值;就包括填棋,它也在发挥自己的作用。”
“哦?那我这颗,道长觉得胜算几何?”
闵山之中除了作祟的妖邪,还有他手中所握的另一半秘符甲兵,时时刻刻都绷紧脑中那根弦,随时准备提剑迎敌。
思绪间,惊月因一枚子受了敌,纵然得了三眼,却隐隐有败局之象。将棋盘上的局势明确以后,手指探入盒内,只抓弄着,迟迟不肯落下。
藏心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着,等惊月落下以后,便不徐不疾落下一子,道:“棋盘虽小,可这方寸之地便是天下;若是不够果决坚定,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道长所言极是。”
自从回京,日日如履薄冰暗中筹谋策划,为的是究竟是什么,到底正确与否,他也不清楚。
只明白,脚下的薄冰迟早要裂;是跌入万丈深渊,还是拼死一搏家族荣辱,旦夕祸福,全都要由他一肩抗下。
两人对弈之时,有仆从端了茶水进来伺候,磨磨蹭蹭不肯离开。
那仆从脚下很是轻盈,走路无声。藏心会意一笑,端起茶杯闻了闻沁人清香,道:“将军府上好茶真多。”
惊月道:“王宫御赐,自然上佳。”
仆从仍未走远,藏心从指尖引出一丝灵识,悄无声息缠绕上仆从的颈肩,随后继续与惊月对弈:“攻彼自顾。若只一味攻击,却不想自身安危和全局配合,终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惊月面具之下的两条眉峰微微皱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道长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