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薇抱着这个孩子,喜极而泣,落下的泪珠凝聚了毕生精华,化作两颗世所罕见的巨大鲛珠。
一颗给胜楚衣随身携带,另一颗送给了胜秋声。
然而,尘世烟火之中,浓情蜜意敌不过七年之痒。
七年后,胜秋声提出纳妾,敖薇生性温顺,几番反对无果,便心灰意懒,由着他去了。
她将胜楚衣送去空桑,交由当时的空桑剑圣教导抚养,嘱咐他专心学习天下第一的剑法,若无大事,无需再回百战城。
而她自己,回家之后,便将城主夫人之位拱手相让,独守这一方小院数十年,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做,几乎进入了休眠一般,直至胜秋声临死,都再未踏出半步。
胜秋声入殓那日,前来参加吊唁的人才惊觉,他还有一位正牌夫人,而这位夫人现身于人前时,芳华一如当年,容颜唯有丝毫改变。
敖薇独自一人在胜秋声的灵前立了三天三夜,只说了一句话,“秋声,你本可与我共赴千年之约,而如今却只能守着红颜枯骨化作黄土。你虽负我,我却仁至义尽,从此天人永诀,前缘尽散。”
次日一早,灵前又有一人,姗姗来迟。
一身白衣漫漫,满身木兰幽香。
是已在神都封圣数十年的胜楚衣。
“公主。”
敖薇转身,“你还是来了,不是跟你说过,没有大事,无需回来?”
“公主即将归海,便是头等大事,孩儿自当相送。”
胜楚衣不跪胜秋声灵柩,却在敖薇面前郑重跪下,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
敖薇垂眸轻抚他的脸颊,“楚衣,鲛人六亲淡薄,与世无争,唯有情关,是个死劫。你这一生,当以母亲为鉴,莫要步此后尘。”
胜楚衣再次叩首,“孩儿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