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微微垂了头,“我心里有数。”
“不过楚衣既然并不在意你生得是什么样子,你又何必太过介怀?人毕竟只有对镜自怜之时,才看得到自己,而你,只怕以后都没多少时间形只影单了。”敖薇似是说着很严肃的事情,又像是在说笑,微微浅笑,温和地看着脸庞有些红的萧怜。
“鲛人的性命悠长,但是千年岁月,斗转星移,沧桑蜕变,其实并不容易。楚衣他如今正是鲛人一生最好的年华,能有你相伴左右,不虚度光阴,是他的幸事。”
萧怜眼光微微一动,头就垂得更低。
敖薇继续慢悠悠道:“你已将我凝结了海皇血脉精华的鲛珠化入血脉,可与他同享漫长的生命,如此姻缘,也该算是修成正果,恭喜你们。”
萧怜点点头,不知该回应什么,索性继续不说话,乖乖地听着。
“但是,有一件事,作为楚衣的母亲,我始终还是要提醒你,他是鲛人,一生伴侣唯一,永不更改。而你是个人,人族生而多情,心性飘忽,实难从一而终。”
她说到这里,语气中之前的温和慈爱渐散,声调有些冰凉。
萧怜却反而在这样的情形下,敢于抬起头,与她对视,“公主想说什么?”
敖薇一眼望穿她眼底的坦然,“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来日万一若是有负于他,便是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两个人携手共赴千年岁月并不容易,你若现在还有犹豫,就实话告诉他,一切还来得及。”
萧怜看着敖薇,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天生的沧海之皇,却因为一个情字,放弃了一切,也受尽了孤独和苦楚。
胜秋声背叛了她,她本随便用些手段就可以将他报复地体无完肤,甚至完全可以将人强行抢回来重新开始。
可她却宁愿将自己锁在小院中陷入沉眠,直到他终老。
鲛人的爱情,单纯地不容有一丝瑕疵。
一旦爱了,就爱得纯粹,爱得不顾一切。
即便横遭背叛,也从无恨意,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她沉静道:“公主的话,云极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