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宫中,最后一只花瓶咣地一声,劈头砸在灿阳的头上。
灿阳腰背笔挺地跪在地上,岿然不动。
胜楚衣已经将整座寝宫中能砸的全部砸了个粉碎,能撕的全部撕了个稀烂,只剩下一面一人高的铜镜,端然立在面前。
“你说!她去哪儿了!她去哪儿了!”
因着发疯,几缕发丝凌乱的从额角垂落下来,他隔空抓了灿阳,将整个人砰地扔了出去!
“你说——!她到底去哪儿了!”
灿阳重重撞在墙上,又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端端正正跪好,“君上,臣的确日夜派人盯着空明镜,一刻也不敢眨眼,这几个月来,的确不曾见过她出现。”
胜楚衣殷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满身的戾气无处发泄,如困兽般在废墟上暴躁地踱来踱去,“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看我!她明明已经找到我了,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她去哪儿了!她去哪儿了!啊——!”
他一声怒吼,整个大地又是一阵剧烈震颤。
一拳!
砸在空明镜上!
那镜中原本显现着的空荡荡的森罗万象殿,便化作了泡影,消散无踪,只映出胜楚衣几近疯魔的脸。
“怜怜……,怜怜!”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将与她最后的联系也亲手切断了!
骤然满身的怒气消散地无影无踪,惊慌失措抚着空明镜,像个犯错的孩子,“怜怜……,我错了,怜怜,你别走!你回来啊!怜怜……!”
胜楚衣颓然瘫坐在铜镜边,“怜怜,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不来了?你明明已经找到我了!我用了三十年,才等到你看见我!”
他靠在铜镜边,抱着那镜子,哪里还有半点魔域帝君的威仪,只是个心碎欲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