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元淡淡将他的手拨开,整了整即便是叛乱中依然一丝不苟的衣袍,“就算没有昭玉的事,云极也必须死,父君已经忍了他很久了。”
他淡淡看了看方寸,全然无视周遭围困自己的魔物,仿佛居高临下,胜券在握的那个是他才对,“方寸,你是朕的子嗣,是神域的继承人。你的子嗣,也将是神域将来的继承人。而云极,他是个男子!你懂得父君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方寸怒吼,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无处宣泄。
昊元立在高高的剐神台顶,俯视周遭乌压压的魔物,“你私创天地,本就是受他蛊惑,父君不怪你。你兴兵叛乱,父君也当你是因母神寂灭,哀伤过度,心智受阻。你是朕唯一的嫡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朕都会原谅你,为你将烂摊子清理干净。”
他几乎是有些慈爱地看着方寸,“只要你现在跪下,朕就还是你的父君,所有一切,既往不咎。”
方寸手中唰地化出纯白长剑,指向昊元,“不可能!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当然有。”昊元将一只手抬至他剑锋一侧,手掌摊开,一抹幽光,如蝴蝶般轻舞。
云极!
“跪下,就把他还给你。这是父君对你最后的耐心。”
昊元言语中的意味,不容辩驳,不容违逆,他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会认输。
方寸的眼睛,盯着那只幽光化作的蝴蝶,伸出手指,看着他轻若无物一般,落在之间,向着他煽动翅膀。
有个声音,在耳边,极轻地响起,“等我。”
本已是疯魔狰狞的脸,忽然就绽出了浅浅的极美的微笑。
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将手中的剑随意一丢,双膝直直跪了下去。
方寸以为,这一跪,一切便可以重新开始。
他不在乎时间,只是害怕寂寞,害怕又变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