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哪敢不仔细,跟抬祖宗牌位似的抬进屋小心摆好,看坐上茶后就扎着手无声退了出去。
魏无邪刮着茶沫抬了抬眼,“外头怎么样了?”
孔震脸色复又阴沉,皱眉说起正事,“六皇子咬着飞鱼卫不肯松口,照这样放任下去,飞鱼卫一个都跑不掉。”
魏无邪不置可否,放下茶盏又问,“汪保那里怎么样了?”
孔震眼中嘲讽隐现,“义父尚且安好。这些天不是在内衙门半步不出,就是在皇上跟前表清白。”
汪保正是飞鱼卫督主,因飞鱼卫直属皇上,衙门设立在干清门内,朝中人以内衙门代称,汪保躲在内衙门不出,除了皇上,还真没人敢乱闯内衙门。
孔震这一声义父,叫的也正是汪保,只是除了皇上、汪保并魏家父子外,其他人并不知晓。
若非有这一层义亲维系,饶是汪保看重魏无邪的圣宠和权势,又得了魏无邪帮扶才坐上督主之位,也不至于为了自家利益,而甘愿和魏无邪联手,搭上飞鱼卫做魏无邪把持朝野的一条臂膀。
本是互惠互利的密切关系,现在汪保好歹难论,孔震却全无担忧。
魏无邪似也不担心汪保会牵连自己,这才端起茶盏润喉,摇头笑道:“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扳倒汪保,六皇子抓再多人、砍再多头也是白忙一场。”
他一副闲话家常的口吻,魏明忠亦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点头道:“六皇子有备而来又如何?别说飞鱼卫的做派皇上一清二楚,只说父亲参与其中的深浅,皇上心中也有数。只要皇上信父亲,肯护着汪保,飞鱼卫就倒不了。”
他在吏部任左侍郎,魏明诚在户部任右侍郎,父子同朝为官不少见,但父子皆在朝且都担任高官要职,却是不常见。
而魏明义在宫中禁军任职,事情一出非但不用避嫌,反而得皇上钦点,负责看守内衙门,协理查验一应文书。
可见魏家一门圣宠泼天。
魏明忠有底气说这话,魏明诚却另有见解,“我看未必。这事儿爆发得实在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就罢了,还闹得又快又狠,偏偏全都是鸡毛蒜皮的龌龊事,一爆一个坑,就是想补救都来不及。”
在他看来,那些百姓受的迫害原本无足轻重,真正的大头在朝中。
被飞鱼卫抄过家、闹过事、安过罪名的朝中官员可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