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能不见。不仅见了,还听了一段骇人听闻、大逆不道的故事。”昭德帝似自言自语,笑意不减,“你一向以文采闻名,又自诩学富经纶,你来告诉朕,何谓逆反人伦?你不敢答,常贵人却跟朕,诉说了一番何谓始乱终弃!”
无一字提及奸情,却字字直指奸情。
珥郡王脑中轰鸣,刹那汗出如浆,双膝磕上金砖砰声闷响,震得他语无章法心头大乱,“儿臣冤、冤枉!儿臣从没想过要常贵人的命!”
话一脱口,悔之晚矣。
“好一个从没想过。”昭德帝缓缓落座,手扶上龙榻,“常贵人白天刚得了手镯,夜里就身中剧毒,好一个从没想过。镂空金镯里的滚珠浸了毒药,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侵入肺腑,若是康亲王妃所为,她老人家如何活着进宫活着出宫?”
三位太妃年老资历深,认得出金镯是康亲王妃的贴身爱物,珥郡王身为亲甥孙,岂会不知?
不是康亲王妃所为,只能是珥郡王动的手脚。
珥郡王心乱如麻,就算有心拉康亲王妃下水,也无凭无据站不住脚。
何况事已至此,除却生母,恐怕只有亲舅公亲舅婆能帮他保他。
他抢地磕头,血溅金砖,“不是儿臣!儿臣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下毒害常贵人,是她!是她要害我!”
“常贵人是被逼疯的,不是真疯了。”昭德帝淡淡开口,自始自终都带着笑,“她怎么害你?自己给自己下毒,自己放火烧自己?她为什么要害你?事到如今,你还敢胡搅蛮辩!你还敢不承认是你,是你罔顾孝道、罔顾人伦、罔顾人命!”
珥郡王哪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