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戏班子,沈织织自收了帖子,午上便兴冲冲的到了,一头便扎进了盛婳的暖阁里,连午膳都是在白府里用的。
沈知廊自也来了,不早不迟,恰是在锣鼓声响时落座。
“今日唱的是什么?”沈知廊依旧一把摇扇晃荡漫不经心看向戏台子问道。
沈织织手抓了把香瓜子,嘴里刚塞了果干,说话都嘟嘟囔囔:“好似是近来坊间门兴盛的新戏本子呢。”
盛婳见状也捂着嘴笑,让杏枝去取名项来:“你去问班主拿来,下一幕让沈大哥挑他喜欢看的。”
杏枝点了点头应是,恰此刻点珠莲步缓缓而来。
沈织织向后看了一眼,见她身后空荡无人。便对着盛婳道:“我便说了,他肯定不来,白费功夫了不是。”
说话间门点珠便走到了盛婳身侧道:“奴婢请过了,说是正在写老大人要抽查的文章,待写好了,必会来陪姑娘。”
盛婳闻声思忖了下道:“你去回话,让他莫急,这戏在府上唱好些日子,有的是时间门瞧,还是学业要紧些。”
点珠点了点头应是。
沈织织与沈知廊对视一眼,显然已早习惯盛婳的体贴。
今日这戏是沈织织选的,她本想选时下最风靡的画本子,怎想班主特地递来了这新剧目来。
沈织织本想拒绝,可班主说是才兴起的,瞧的人不多,却也能看个稀奇,又拍着胸脯说这戏必会火,沈织织不免心动,便点了头,本以为是什么欢喜的剧,却不想自开头起便情感纠葛的戏。
故事所讲便说男女情爱,女人爱他时,男人不自知,凭着少年意气伤害女人许多事情,男人爱女人时,女人早已放手,失了音信,男人却已疯魔,为一执念泣血,为曾伤她之人报复……这戏实在狗血,看的一旁沈知廊如梗在喉,满头黑线。
不过沈织织却是瞧着津津有味,还抹了把泪道:“我怎觉着那男人可气也可怜,哎!”
盛婳眸光定了定,闻声冷然接了一句:“有何可怜?”
沈织织道:“就是可怜,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若是找不到那人。他便要负着歉疚孤苦过一生了呢。”
盛婳闻声只抿唇骂了一句:“疯子罢了。”
难得见盛婳如此冷淡,沈知廊乎觉得比这戏还好看,微微笑了笑道:“婳婳怎这样讲?”
沈知廊说话间门余光撇见了从廊下朝这边走进来的一道身影。
盛婳敛眸道:“自始至终全是他如何想,他不喜便厌弃,喜欢便强求,从未想过那个女子如何想,凭甚什么都围绕着他转?不是疯子是甚?”
她话音落下,便见门边的身影微微一滞。
沈织织闻声眨了眨眼睛,对方才男人的可怜乎的便淡了许多,甚至附和点了点头:“婳婳说的不错,那确实是那男人活该!”
沈知廊见沈织织似墙头草一般附和,不禁无奈笑着摇了摇头道:“人都自私,也都有执念,易地而处,女子喜欢时便依恋,不喜欢时便不告而别,男子本也是淡然无执念之人,这相思既结在了一起,哪里分得清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