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才结束了这酷刑般的忍受。
双杏有成就感地抹了把汗。小小的一个人蜷在床尾。嫩白的小脸映在冬日的暖阳下,深深望了眼段公公。
趁着下午空闲时光,她要赶紧给那个香包收尾。
前几日心惊肉跳,现在看段公公稳定下来,她才开始敢带些针线来废宫。
朦朦胧胧中,段荣春看见那个小宫女抿着唇,绣一个淡绿色底的香包,翠绿和莹白色晃来晃去。
一看便是给男子的,想来是这个宫女心中思慕之人。
大抵只是个好心善良过了头的宫女。过去他也遇见过那样蠢的人,那种人在深宫中大多死得早。遇上时,他也未曾怜惜。
现在的他反而靠这份愚蠢的好心得到救赎。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心中波涛久不平息,一个甜甜蜜蜜地绣完了香包,又从床下捞出一件男子常服。
是她前些日子在领料子时用自己新年料子换的,男女皆可穿的纯色料子,打算学着给段公公做件换洗外衫。可平日不敢在中宫拿出,就放在这了。
现在有了小德子送来的衣服,倒也不急了。双杏慢慢穿针引线,比之前精细多了。
关了窗,点了蜡。时间溜过去,又到了该熄烛的时间。
她在走之前,迟疑着跪在他床前,双手合拢,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她那么虔诚,仿佛已经被抽走了一切力量,只能靠他补给。
烛光熏黄染红她清丽的脸,她咬了下嘴唇,一直鲜活的笑脸变成担忧,糯糯地、怯怯地说:
“段公公,你怎么还不醒啊。”
他的尾指微微颤着,像他的心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较为粗长的一章!以后大概也是2-3-4k的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