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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也不管他有没有接,便令院内两个灵巧的太监拿上捕鸟网搭了梯子去捉那鸟。

娘娘厌恶前朝弄权的太监,恨屋及乌,连带着中宫正殿的太监数量也比规制的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小太监。

可能是被冻傻了,那鸟竟在网罩上来前都没躲闪,被小太监一下子就捕住了。双杏松了一口气,她还怕那燕子飞了,引得太子更伤心。

那小太监喜笑颜开地用手制住那只才开始反应过来、不住挣扎的燕子,献宝般将它呈给太子。可也不知是因着太激动还是怎得,他竟不慎将这燕子的右侧翅膀掰伤了。

翅膀没流血,却肉眼可见地垂了下去,“叽叽喳喳”的叫声也渐弱。

与之同时垂败下去的是那个小太监的脸色,泛红的喜意还没褪掉,就被惨白取代。

双杏接过那只燕子,温柔地捧起它,心中也带着紧张地看太子怎么说。

周景却还怔怔地,小脸白着,眼中闪过的是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忧伤,却没有生气,连出声呵斥也没有。

双杏看得难受,她想,或许娘娘和她现在想的一样,希望他即使变得颐指气使,也不要把自己困起来。

隔着锦帕接过双杏递过来的燕子,周景谨慎小心地抱着它,本不该有的忧愁好像也褪去不少,剩下的是一个孩子对新添的玩具的新奇和喜悦。

那小太监被双杏唤下去,没赏也没罚,走时出了一背的汗。本想在主子眼前长脸就罢了,竟还把差事搞砸了,若是其他宫的主子,打他一顿也算是轻的,也就是太子殿下仁慈。

不过,他一边腿软一边想着,太子果然有些……不足,连气都不向他们撒,和宫中传的一样没威严。

太医院的人俨然快成了宫中的常驻客,双杏领着太子进了殿内,叫小宫女寻了些伤药来,帮燕子绑住翅膀。

它挣扎累了,静静躺在太子手中,小肚子一起一伏地呼吸着。

处理完这一切,太子也累了。他面上泛出倦意,好像已经不再为方才的事伤心,还令侍奉的太监为燕子造一个木床来,摆在他寝殿内。他要日日看这燕子恢复,看它赶上其他的鸟。

送太子回了寝殿,双杏才恍然已到晚膳时分,她还没回厢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