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聚在一处,原并非是筹谋什么对付他的法子,而是,念极了她,灌酒来了。
是啊,每一年他都记着,记着她的生辰记着她的死祭,唯独今年,他给忘却了。沐恪所言句句如刀剑生生刺入皮肉间,刺激得他双眼渐渐迷蒙了。
滚在石阶上的贺帝此刻也没有那样不堪了,陈康滨再说不出什么嘲笑之语,余下自责的情绪慢慢将他自己淹没,苦痛万千,萦心扰耳,如往年一般痴缠于他。
近年来忙着四处周旋,利用百里琢等人联系屈子国,渐将贺帝逼入如今的境地。要说心头畅快否,也是不然。他亦不知晓自己现下还能做何事情,慢慢的也就到了这一步。
黎国的疆土黎国的子民,都是靖娆的。既她这个弟弟守不住,那便让他这个“姐夫”来帮着他罢……前头,房山王府拦不住自己;将军府也拦不住自己;文武百官,包括贺帝,一样拦不住自己!
手段不论高低,联合屈子国对西北出兵,除掉将军府的祸患,成功的几率便加上了三成。可惜了,詹瑎那小子命大,逃出了生天。答应屈子国献出去的疆土,来日一样能收回来,付出些土地与性命能换来,本该是她的位置,不亏。
陈康滨取下官帽,席地而坐,融进二人之间。
贺帝侧目瞧了他一眼,复又执起酒壶来,闷声喝了一大口。
陈康滨望月欲语,一把夺了酒壶,饮尽,微醺之间,喃喃自语,“公主……阿康今日犯了大错,竟忘了你的生辰,不求公主原谅。来日地下相见,阿康会自己来向公主赔罪。”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在来得路上!!二狗会尽快回来的。
第69章
贺帝憨笑道,“你瞧啊,咱们三个多没用。皇姐她知道了,可要伤心的。”
陈康滨这回再没说什么,倚靠着石阶,也如一个街头的市井小儿一般,喝起了酒。
待时辰过去,月色隐去了,日头也有了出来的意思。
今日休沐,贺帝不必去上朝,余下这二位也不必去。内侍扶了贺帝去寝殿休息,其余二位也便各自回府上去了。
房山王入宫一夜未出之事,是算过去了。左相没有深究的意思,朝上的各位御史也乐得自在,得了清醒。黎国朝政上的事情,早不比二十年前那般容易几语概括之。多的是像太医里为那样隔岸观火,为求自保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