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原谅不了。她已不再年轻了,且将詹怀当作自己的全部,当作命根子来养育。
詹怀一死,上位者无有什么惩戒查处,仅是草草了事。将信威将军的名头承给了詹瑎……
可若真如那林烟那丫头所言,她如今已有身孕,那便不同了。记忆之中柳氏仅仅只见过靖娆长公主一面而已,时隔多年,早早便忘记了长公主的模样。是以,在见到林烟时,甚至未有觉得面善。
竟是靖娆长公主的女儿……
内卫将宫门启了,柳氏正欲进去,身后一道男声传来,“詹夫人可能带着本侯一道进去?”
……
这声音,使得柳氏怔了许久。
身后之人的声音,柳氏这辈子也不会忘,乃是罪孽。乃是安远侯。
柳氏故作镇定,侧目道:“侯爷既来了,便勿要做这些客套之语,一同进来就是了。”
她心思不深。这人是詹瑎的生父,一同去保住他儿子的血脉,理所应当。只不过,难堪的是自己这个不知廉耻的妇人……最后一块遮羞布也随即掀去了。
此刻,柳氏倒是无畏了。执着了半辈子,觉得羞耻心虚愧对于她的夫君,愧对将军府的门楣。可她何尝不是对不住安远与詹二呢。
没多少日子可在了,心思没变多少,詹瑎的子嗣她怕也是没这个命瞧见他出世了……
乖孙儿莫怕,祖母当尽力护住你的母亲。
暗处盯着宫门的探子,这时可似惊弓之鸟,慌道:“怎么,怎么这还来人了?不是说陛下今日便会崩了么?!现下是什么个情形?”
另一人急道:“这,这我哪里知晓。丞相会只让你我留守,应是大事可成不足为惧了……将军府这老妪来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