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从人群边缘绕过去,耳边嘈杂万分。
“跳啊!”一扛着锄头的大爷喊道。
“还不跳,太阳烤熟了还是个死噢!”一提着菜篮的大妈风凉地道。
“你家老大不会来了!要么跳要么下来!折腾个什么劲儿!”一端着面的年轻人吃了口面,含糊不清地凑着热闹。
刺耳至极。
楼顶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爹!别干傻事儿!有什么事咱们都商量!咱们回去找大哥,好好商量啊爹!”
三思抬头看了一眼。
似乎是做女儿的正挽留试图轻生的父亲。
“你滚!你滚!你们都滚!你们都想要我死!你们都巴不得要我死!”那位父亲站在房檐边,不知是吓的还是身体已经不利索了,浑身上下都在抖,脸涨得通红,脖子似乎有明显浮肿,从三思的距离无法细致辨认其体貌特征,但基本能判断出此人就算不跳楼也活不长。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他家老大来了!”
人群分开,一个身量不高却四肢粗壮的男子快步来到楼下,身后还有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男孩儿,大约是他的妻儿。
男子的嗓门洪亮得压过了人群的喧哗,粗俗而刺耳:“老不死的,你跳啊,有本事你就跳!老子不会再管你了!死了就没那么多破事儿!带着你那些小老婆一块儿死,求你给老子个清净!”
三思皱眉,这话尖锐刻薄,竟是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把缰绳交到满脸苦兮兮上前来的店小二手里:“给它喂饱了,开一间房,顶两桶热水上来,我要更衣。”
店小二让人把马牵走,把三思请进店里,仍旧满脸苦相。
外头的人还在歇斯底里,言语间相当粗鲁,父子二人隔着三层楼对骂,那女人亦已绝望,只会重复地尖叫“你们到底要逼死谁”。
三思对这种场面陌生而反感,问道:“这外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