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三思眼前那只手始终捂得紧紧的,半点光都没透进来。她刚想开口问裹好了没,又听见虞知行的声音:“裹严实点儿。”
下人们又一阵忙活。
三思心道这商行知平时看起来也不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怎么忽然这么小题大做,正欲把那只手拉下来,却听那人声音颇冷淡地道:“有这么想看?”
她愣了愣,须臾反应过来他是在同自己讲话,不禁咳嗽了一声:“不、不想看。”
虞知行轻哼了一声,又过了半晌,才放下手。
这时候地上的人已经被一床被单裹了个严严实实,被单外头再添了两圈绳子以免松开,却仍旧猛力挣扎着,半点都不见累的。
三思看了一眼虞知行,又看了一眼管家,道:“不如,先让他开个口?”
管家向那两名官差摆摆手。
官差拧着脸,把郭询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三思才刚走近,还没来得及问话,便听得那郭询一阵惊恐的乱叫,尖锐刺耳:“别、别别别过来!我没杀你,你别杀我!啊啊啊鬼啊!——”
喊声被打断,官差重新把他的嘴堵上。
此时在场的人都明白,这郭询,竟是疯了。
地上的郭询呜呜地蠕动,满眼害怕。其恐惧之深,令不经意与他对上一眼的三思都有些汗毛倒竖。
管家也捏了把汗:“岑姑娘,这郭公子自被送来便只会说这几句话,怕是昨晚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官差一脸难以描述地道:“这人被扔在城外的野渠里,下游,城里人什么脏东西都往那儿倒。”
虞知行走近郭询,蹲下,仿佛闻不到那扑鼻的臭气。郭询盯着接近自己的人,虞知行与他对上眼,扯掉他嘴里的布:“你看到了谁?”
郭询很明显听懂了这个问题,但回答却令人匪夷所思:“鬼,我看到了鬼……她一定是鬼!”看见三思和焦浪及也走过来,刚清醒一点的神智又彻底消失了,大喊大叫,“别过来!鬼……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