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行冷笑一声,摸出他那颗琉璃球,干脆装什么都没听见。
两人打架时虽然没用上大招,但力气都十成十地运上了。在焦浪及看来就是街头那些一言不合拳脚相加的少年人,打不出什么乱子,看着倒是挺好笑。他们二人打的时候只顾着泄愤,打完之后手脚胳膊大腿肚子脊背四处都疼,却各自不吭声,也拉不下脸自己揉。
焦浪及见他们竟还真的闹上了脾气,奇道:“二位今年贵庚?断奶了否?”
没人理他。
三思也回过味来了,知道自己方才要去杀高氏的行为过于冲动。但打架这事她看做是家常便饭,不管意见同不同,打一架就完事了,又不是把人腿打折了,没什么好谁对谁错的。故而此时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丁点理亏,也梗着脖子不吭声。
焦浪及拎着斧剑,拍了拍他的小腿,贱兮兮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虞知行一踹,十分烦躁地赶他:“走走走,看着你就烦。”
焦浪及耸肩,把斧剑一扛:“你们且思过去吧。老子不奉陪了。”
剩下二人坐了一会儿,三思也起身走了,走之前往周椿的房里看了一眼,到院门口时听见后面“咚——哗”的一声响,是虞知行带倒了廊下的半桶水。
虞知行见三思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那被称作“是不是赶紧先服个软”的苗头才刚挣扎着冒个尖,“噗嗤”又钻回了土里。
他今晚本来是打算回郭家盯着高氏的,眼下却不知为何不太想走,踢了一脚那翻倒的木桶,后者在空中转了个跟头稳稳落回地面。虞知行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焦浪及的房间走去。
算了,就和牛头凑合一晚罢。
周蕙的尸身被停放在院子里,三天后下葬。周家人偷偷请来了捞尸队的仵作,那仵作根尸体打交道了几十年,见过的尸体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却看不出周蕙的死因,最后只能猜测她是悲伤过度而死,钱也没拿,纳着闷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周家上上下下都十分压抑沉闷。主人客人都不愿出房门,也不知是不是早早地入睡了。
客房里,虞知行与焦浪及仰面挤在一张床上,睁着眼百无聊赖,觉得这个夜晚过于漫长。
“看过尸体了没?”焦浪及问。
“大略看了一会儿。没找出特别之处。”虞知行枕着手臂道,“没有外伤,没有吐血,连中毒症状都没有。周蕙脸上甚至没有痛苦的表情,就像是莫名其妙走的,毫无道理。但我觉得肯定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