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才到一半,流澄便感觉有人揪着自己的后衣领将自己提了起来,然后放在了距离三思两尺外的地方。他愤愤然地注视着三番两次对自己出手不逊的虞知行,后者闲闲地走到三思身边,拔开水囊的木塞,将水递给三思:“这位小公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不觉得失礼?”
流澄心中反驳:你明明靠得比我还近!
然而他素来很识时务,一旦确定对方可以于武力上碾压自己,便绝不将腹诽说出来,于是愤意丛生地瞪了虞知行两眼,对着三思伸出手——要钱。
三思从钱袋里数出十个铜板。
流澄继续喋喋不休:“我已经快攒到二十两了,等攒够了三十两我就逃跑。我一直在收拾东西,该带的都带上。外头住客栈通常要多少钱?我想去洛阳,会不会比其他地方贵一些?不知洛阳医馆好不好开,我若是摆个地摊给人看病,估计能养活自己——”
这时候,草堂的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了。
众人皆望过去。
只见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公子从门内走出来,铁冠束发,一柄折扇插于腰间,身着雪白锦缎,看着非富即贵。
他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一出来,站在草堂外的那两排共六名劲装武者立刻跟上。
男子对这样的排场习以为常,即便在这山野之中也未觉有任何不妥。他在经过三思等人时,虽然素不相识,却极为有礼地点了点头。
三思等人心中顿生好感,立刻回礼。
三思望着那一小队人马目不斜视地扬长而去,问道:“那是什么人?”
流澄嘴里嚼着树叶,也望着那些人的背影:“不知。一大早就来了,和我爹谈了大半日。架势可大了,不知是哪里来的达官贵人。”
三思愣了一下:“你爹?”
虞知行也有几分吃惊:“令尊是……”
流澄“呸呸”吐了嘴里的叶子,无所谓地道:“流居崖啊,你们不知道?不知道还来找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