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橘红的太阳在棉花田边缘的树林顶端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明明说只要稍等片刻的流澄,却始终没有出现。
棉花田在谷地之中,一条小溪从中穿过,在夕照下粼粼地闪着光,如一条橘红的起伏的缎带。
三人饿着肚子,焦浪及还在嚷嚷着打野兔,三思已经削好了一根鱼叉,提着就往河边跑,脱了鞋袜,卷起裤脚,跳进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虞知行看她一瘸一拐却仿佛要上天的背影,笑道:“小心你的脚!”
溪水浅到膝弯,水冰凉,三思连连踩了好几下水,哈哈笑着:“好冷啊!”
夕阳落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了一层金红的薄边,如火里刚捞起来的琉璃。她的身后是大片的棉花田与青青山岭,一群白鹭在她背后落下,栖于树中。那笑容极为明亮,与粼粼的波光一同融进了夕阳里。
虞知行望着她的方向,手中无意识地从各个角度捏着一颗碎石子,好半晌,他将小石子朝着三思扔过去,挺起腰杆,学着长辈的口气道:“你这猴崽子,不听管教,胡乱撒疯,看为父今日不打断你的——”
话没说完,就被迎面泼了一大捧水。
水花猝不及防地打断了虞知行装模作样的言论,却没能浇灭他玩闹的兴致,该落汤鸡二话不说,立马脱去鞋袜,长衫下摆往腰间一卷,蹦进河里,往三思身上泼水。
焦浪及见那二人玩着玩着连内力都用上了,溅起的水花有一丈远,丝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走过来对水中湿漉漉疯癫癫的二人进行强烈嘲讽:“二位,满三岁了没?先生没教过你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吗?还能不能干点不丢人的事儿——”
哗啦——
焦浪及伸在半空中指指点点的手指头还没放下来,满头满脸连带着裤衩都湿透。
三思和虞知行在溪中叉着腰大笑。
三思:“先生只教我们该动手时就动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受害者撸起袖子下水,浑然忘记自己方才放的厥词,两面开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