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看明宗了。”裴宿檀低声叹道。
管少师问:“你认不认识岑掌门?”
裴宿檀:“我出山的时候,这位前辈已基本不在这些大场面活跃了。”
管少师点点头:“也是。”
岑明年纪不大,但明宗内门素来有不争先的传统,到了四十岁以后,鲜少有人再在武林中出头。岑明上回出现在谈兵宴,还是六年前与普鉴大师争红榜第一的时候。
台上的明净虽是棍僧,但也通练龙爪手,这位大师的左手练得同右手同样刚猛,乍然使出,令上官溟有些措手不及。
“唉,上官溟这些年实在进步太多。换作三年前,这一爪他是决计躲不开的。龙爪手啊,这世间也就只有明宗的掌法可与之争锋。”管少师很少这般话多,此时喟叹得真心实意,“我这辈子见过最高明的打法,就是当初岑掌门同普鉴住持的那一场。全程没见血,也不伤筋动骨,可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平素寡言少语的缺点就暴露出来了,他一时找不出词汇来形容当时的感受。
无衣用沾满了枇杷汁水的手伸到他跟前比划。
管少师看懂了,称赞道:“惊为天人。嗯,这个词用得不错,你的课业有进步。”
裴宿檀道:“我听说在那一场里,岑掌门胜过了耿深。”
“不错。”管少师道,“据说那时耿深是想要挑普鉴大师的,但杀出来个岑明,弄得他到现在都没挑成。”
裴宿檀:“想必是意难平。”
管少师摸着自己的弓,道:“上回谈兵宴岑明没有来,耿深打下了所有挑战的,但没有去挑普鉴大师,大约心里知道还是差一些。”
裴宿檀的声音温和:“但我看他今日底气十足,大约是想要叫板的。”
管少师望了望这位友人的眼睛,实在想不通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台上,上官溟终是没扛住,在棍法和龙爪手绝妙的协调下节节败退,在飞出擂台前,明镜大师捞了他一把,没让他太过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