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离开后,院内重归静谧。
这座宅子仿佛从十三年的噩梦中走来了阳光下,好像十三年都没有这么静。
裴宿檀坐在原处,吃了一小块不那么好吃的石榴花糕。
糕切得很小,半个拇指大的小方块,像是长辈怕孩子噎着,特地切小给孩子的糕点。
阳光充满着庭院,石榴花瓣薄而团簇,枝叶间漏下光在他的白衣上,像一幅经年久远的画。
他似乎出着神,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同样是这样的一个艳阳天,石榴树旁,他仿佛“看”见水井边有位年轻温柔的女子,正费着劲把水桶摇上来,一边擦着汗,一边对他笑。
“阿姊。”他轻声道,“我们回家了。”
三个月后。
黄昏的丛林里飞快地蹿出两个人影,冲向河岸。
“接着!”虞知行扬手将布包一扔,抓了一把树叶,擦净银枪上的血迹。
布包砸进焦浪及怀里,与此同时,侧面的树丛中窜出来一个人。
虞知行:“东西拿到了吗?”
三思头发上顶着几片叶子,晃了晃手里的印章,见到虞知行枪上的血迹:“你杀人了?”
虞知行道:“吓唬一下而已。这些不扛刀兵的文官,真不经吓。”
焦浪及看见上游竹筏冲下来,在虞知行背上掴了一下:“少啰嗦,等他们回过神追上来就死定了。”
竹筏飞快接近,上面两个人站起来冲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