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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私底下差人查过小新妇的来历,听说家里人发病了,没钱医治,流到了大河村,被他爹给买了下来。

何长里活着的时候,与何遇水火不容,早些年何遇还未岁至弱冠,何长里身体也好,可从来对他有过一句好话。

他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何遇生性不喜欢读书认字,他讨厌文绉绉的书生,见不惯他们摇头晃脑背诵诗词歌赋。

何遇觉得,男儿必要弯腰手能提重物,立身肩能扛着走,心中有志,不能屈服于任何的压迫,方能称之为男儿。

何长里却看不惯他的皮性子,也从不听他解释,何遇也休的解释,两人的闭口不谈造成了父子间很大的矛盾,何长里对他时常上顿打,下顿罚。

何遇想到这些事情总是心中黯然,他幼时逝母,身边从未接触过女子,他也从未体会过什么叫母爱温温。

村里的人瞧不上他横行街市,耍刀喝酒,以他比名地痞混混,觉得他无作为,谣言四起,何遇也从不解释。

他与何长里的关系越发的剑拔弩张,又是因为书塾先生的一句责语,何长里罚他跪荆条。

这些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何长里见他抵死不认错,便叨叨在耳边絮絮念起,村里人如何说他不会教导儿子,令他一败涂地。

谈起他娘,又说他无人引领,是没娘的孩子,何遇听得额头青筋暴起。

他自那次,砸树出走后,就没有回过家。

靠着一个人的手腕子在集市混生活,跌倒又爬起,挨打又爬起,咬牙坚持,周而复始,从形单影只到如今的一群人,这种辛酸苦辣的滋味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

也没有人理解他,关于他的谣言满天飞,他也休得怪,他唯一的单亲他爹也不曾信过他,说了谁又能信呢,说了解释给谁听。

没人在意,没人会懂,他做事情也从来不需要与任何人能懂。

何长里病垮之后,手无力不能做什么事情,便将家里的田地买了,何遇听说这件事之后,周转托人花了很大的一笔银子,从何长里手里买过来。

他出手的这一笔银子,足够何长里衣食无忧生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