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脸色干巴站在原地,这些话不是一个人说的,她不可能将村里唠这些话的人全骂一遍,村长恨铁不成钢将自家女儿拉到身后,小声跟她说,“别给你爹惹是非了,还嫌自己不够招摇的,上后边去!”
为了自家女儿的清誉,打断村里人的猜想,村长语重心长地说,“我作为一村之长,自然是想要照顾到村里的每家每户,之前一直不说话,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毕竟戚氏也着实可怜,她一个外乡妇人来到我们村,死了丈夫无依无靠,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确过分,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若我们大家伙儿放她一条生路,叫她搬离我们大河村去吧,也算是给戚家人最后的周全。”
汪家妇人不听,当即反驳,“吃屎的狗断不了吃屎的路,村长菩萨心肠考虑到给戚家人最后的周全,有没有想过我们村的周全,要是她去外面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别人知晓她是从我们大河村出去的,咱们村的名声还能再好听一点吗?”
李家的妇人也快语跟上,“杏儿说的对,她在咱们村的时候,十里八乡的都有人听过她的艳闻,背后议论的还少吗?咱们村虽然不是很富裕,但家家户户都是清白人家,白白受她的牵连这么久了!求个了断能怎么样!”
“咱们村可没有看不起她,她男人刚死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咱们能帮忙的都没闲着,又是给她收拾家,又替她排解心情的,村长心好我们都知道,你叫她不会种地就靠收田租省着点过日子,她呢?她转手就把地卖了!不给家里买粮买面,全买首饰衣裳,这么挥霍下去谁能救得了她,你说给她捐粮捐钱,咱村的人也知冷暖,都给她捐了,她有半点回旋吗?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反而破坏咱们村的和睦,坏了咱们村的名声。能有今天的一切下场可都是她自找的,怪得了谁!”
李家妇人的一阵快语,说的在场的大河村人缄默不言,半响之后人群里探出一个声音,“我有个好主意,咱们村的人投票决定吧,同意放戚寡妇走的人举手,要她浸河的人就不举,哪个方法的占的人数多,就按那个方法来。”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戚寡妇看着举起来的三四支手臂,心灰意冷地瘫在地上,泪水滚落到地上沾了泥巴,吃进嘴里,她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了。
死吧死吧,死了也好去阴曹地府见见那个短命的戚奉老鬼,把她一个人丢在村里,过的什么糟心苦日子。
村长也不说什么,汪家妇和李家婆娘,两个人把戚寡妇赶到河边,就在丢她下水的前一刻,人群里挤出来一个老瘸腿,他伸手喊,“留人!留人!”
黄贵拖着气喘吁吁的跑向前,“留人啊。”
两家妇人停了下来,问他,“黄老爷,你有什么事情?”
黄贵按着他的瘸腿,弯腰曲背喘气道,“你们不能将戚氏浸河,我已经答应要讨她进我黄家的大门了。”
黄贵的话炸了一锅粥,他弯腰得时候使了一个眼神给戚寡妇,戚寡妇开始不懂,现在回过神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作起戏来,“老鬼,你现在才来啊,你们快点放了我,我和黄贵已经说好了,他会娶我的,我以后再也不背地里干一些乱七八糟的勾当了,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黄贵蹲下身去,将戚寡妇扶起来,还怜惜的替她擦去她脸上沾染的泥尘。
看起来像是有情义的,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汪李两家妇人,相看一眼默契地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