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怒气冲冲的时候,一旦将第一句话说出来了,伯爵就会不自觉地给自己的心里增添无数暗示,那不靠谱的怀疑也成了深信不疑的真相。
“国王陛下将抓捕肖亚王子的任务交给了我们阿玛罗家族,”伯爵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只是阿玛罗的旁系,这一件事虽然和我没有什么关联,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负责管理地堡的总理事是绝对不可能关押我的。”
伯爵兀然凑到卡里斯洛的跟前,情绪激动,“地堡的总理事、那个绿眼睛的骑士一定是别的家族蒙混进来的,他根本就不想找到肖亚王子,更不想要阿玛罗家族在国王陛下的面前立下功劳。”
不,事情的真相不会这么简单。
卡里斯洛并不赞成伯爵的部分观点,在卡里斯洛看来,虽然骑士的做法算不上尽心尽力,甚至对卡里斯洛胡编出来的说辞听之任之,但骑士长的确有在众多人间寻找肖亚。
如果骑士长真的像伯爵所说的那样,他根本不必做这么多事情,还把附近地区的适龄人全部抓过来。
要知道人多口杂,知道的人多了,事情败露的风险也就越大。
心中思忖按下不提,卡里斯洛的另外一只手轻拍上伯爵的手背,用一种轻柔的、却充满蛊惑性的语气说。
“伯爵大人,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样,一旦您死了,属下也死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死了,就没有人再会完成国王陛下交给阿玛罗家族的任务了,到时候国王陛下的怒火滔天,阿玛罗家族脊骨上的荣耀也会被折断。”
顺着卡里斯洛的话进一步想象,伯爵被描述出来的景象所吓倒,他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不、不会的,我怎么能这种事情发生!”
伯爵突然想到了什么,“就算总理事被别人冒充了,可地堡里的副理事官不可能再被冒名顶替,指挥地堡的半个兵权都掌握在副理事官的手上。”
他脸色一变,一把揪住自己空荡荡的衣兜,气质颓靡,“可惜我的身份证明掉在了路上,不然凭着那张文书,副理事官也会把我的建议听进心里。”
“伯爵大人,您在说这个吗。”
就在伯爵面容憔悴的时候,卡里斯洛从盔甲间掏出了一张纸,纸张被蹭上的污泥早已祛除干净,特殊的材质上不留一点痕迹。
赤红色的半个骑缝章暴露在眼前。
在骑士带着伯爵离开后,卡里斯洛在前往地下三层的牢室前,还特意绕了回去,把伯爵掉落的身份证明捡了起来。
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视若珍宝的身份证明撞入伯爵的视野内,他的情绪突然变得亢奋起来,当场挣脱开卡里斯洛的手,就把那张纸捧到自己的手心里。
“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有了它,副理事官就肯定会信任我。”
面对伯爵的欣喜若狂,卡里斯洛眼底却多出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愁容,将伯爵的心态捧上去,“伯爵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
伯爵得到了身份证明,就好像得到了免死金牌,身为贵族的睥睨与骄傲重新浮现出来,“什么事?”
卡里斯洛说:“如果阿玛罗家族找不到肖亚王子,但是别的家族却将肖亚王子奉到国王陛下的殿堂上,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