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侹险些没忍住,抬首对上的眸子却满是认真。
“我讨厌他。”他霸道无比,“这就是原因。”
“我不喜欢我的人和我讨厌的东西混在一起。”
纪却秦似懂非懂,金属眸子变得淡然。
被柏侹管着,他也会烦躁:“就像我讨厌你见宋微汀那样?”
话音落下,大厅倏地静了。
柏侹睁大锐利的眼睛,浑身上下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所笼罩。
每到这时他就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想,纪却秦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为什么会这样咄咄逼人。
这件事无关宋微汀,他只觉得纪却秦在拿谈生意的方式和他谈感情。
冰冷又无趣,让他想起圆桌上虚伪的假笑。
“抱歉,”纪却秦意识到柏侹生气了,为维护这段来之不易的快乐,他打破规矩,僵硬的让出退路,“我不应该这样说。”
他垂眸躲开柏侹的视线,“先去工作了。”
直到合上书房的门,他才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不见了。
这是他第二次在柏侹面前认输。
第一次是坦白喜欢他。
第二次是为了不让他生气。
纪却秦觉得很无奈,撑着额头闭眼叹气,脑袋不合时宜的疼了起来。
才过了十天,他就沉溺在了柏侹的温柔里。
甚至越陷越深。
像一个渴望水源的沙漠旅人,见到一片水洼就恨不得把身心溺进去。根本不在乎水洼里到底多少水是能供他饮用的。
纪却秦转着戒指,拇指顶着它,向上推到第二个指节,又按回来。
反复几次,他小心翼翼、试探着,将戒指摘了下来。
这枚婚戒在他手上两年,除去偶尔摘下,无名指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痕迹。
戒指掉在桌面,发出极其微小的声音,却如同洪钟,在纪却秦脑袋里震荡。
短暂的空挡,让他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轻松。
没有利益,没有联姻,只有自己。
原来脱下戒指是这种感觉。
那颗在医院种下的种子开始发芽,露出嫩绿的枝叶,紧紧缠/绕着纪却秦的心脏。
离婚……
纪却秦一怔,瞬间回神,后背冒出了冷汗。
随即苦笑一声,舌尖尝到了苦涩。
方才柏侹的神情就像当众给了他一个耳光,火/辣辣的疼。
“宋微汀”这个名字显然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禁/忌,只要提起,必然会愤怒。
在他还固执的想要柏侹承认对宋微汀的感情时,柏侹已经用了无数方式来证明了。
纪却秦垂眸在桌面上敲了敲,心头凉了一片。
柏侹为什么会主动照顾他?
不过是出于愧疚。
就连刚回国的宋厉扬都知道,自己出车祸和他们两个有关。
虽然纪却秦从没怪罪,但不可否认,在心里最隐秘的角落,他厌恶柏侹对宋微汀做的一切。
柏侹能够大大方方说自己是他的人,而他纪却秦,每天戴着戒指,却不能承认自己有伴侣。
纪却秦指尖把/玩着戒指,试探着思考是否要给小绿芽浇水施肥。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