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荷露哭肿了眼,可怜兮兮的模样。
两人坐在了长椅上,一个人讲,一个人听。
“爸爸是在我初二的时候去世的,我记得很清楚。连悲伤都还没来得及,讨债的人就找上门来了。这些事情全是我妈在应付,她不想让我担心,什么都不提。”
“继父……”蒋荷露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来,“他帮了我们家还债,所以,后来我妈才嫁给了他。最厉害的时候,他把我妈打得满身是伤,我发现之后想要反抗,结果却抵挡不过。”
蒋荷露埋下了头,陷入难以释怀的痛苦之中。她用双手捂住了脸,沉重哀伤,“我记得有一次他甚至拿着菜刀直接往门砍来,我和妈在屋里恐惧地叫唤。他砍一刀,我就叫一声……后来继父进了监狱,我们才得以解脱。”
说话的人只是苦笑,这段回忆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心底的伤,只愿意在信任的人面前揭开。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想将自己的所有坦率。
心疼。
蒲慕言拧紧了眉,面色凝重。他把手覆在了蒋荷露的手上,又轻轻握住,想要传达一份力量。
“我以前体质挺弱的,”蒋荷露颓然地笑,“想着要保护妈,还特意去学了空手道。可一见了他,却什么力也使不出。”
那时候的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就算求救于警察也只是换来继父更加暴力的对待。她觉得母亲可怜,自己更可怜。
那段时间,只有深深的绝望。
蒲慕言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蒋荷露开始抽咽,像是始终哭不够。他的怀抱很暖和,令人觉得安稳,她觉得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
“荷露,要是我那个时候就认识你该多好。”
她有一种被宠爱的错觉。
医院内,蒲盛承坐在林雨莲身旁,显得尴尬许多。两个人并不生份,此刻却像是陌生人一样。
蒲盛承摸着膝盖,好容易才开口问候,“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