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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之下,元阳宫则显得萧瑟许多。晏睿广带走了长老们以及少许精锐弟子,只留下众多修为不甚高深的普通弟子看守。

因此当阮绿棠听见喊杀声时,空气里已经弥漫起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元阳宫弟子的尸体以各种姿势毫无尊严地倒在地上,了无生机的眼睛瞪得滚圆,唯有他们身下的鲜血还在向外缓慢蔓延,昭告着这是一场新鲜的屠杀。

阮绿棠矮身合上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弟子的双眼,沉默着起身看向对面。殷灼正拄剑冷笑,剑上的血迹顺着血槽在他脚下淌出一泊小小的沟洼。他身后是一小队黑袍罩身的魔族人,各个双手沾血,严阵以待。

“阮绿棠,我们又见面了。”殷灼的脸上有道疤痕,从右眼斜划过去,一笑便狰狞地扭动起来。他恶狠狠地看向阮绿棠,眼神阴鸷,“说来我这只眼睛,还是拜你所赐。”

阮绿棠看着他,没说话。殷灼说的是百年前的事,她虽在记忆里回顾了一遍,但到底不是亲身经历,感触不深,阮绿棠也没兴趣摆出苦恨仇深的架势。

她的无动于衷仿佛惹恼了殷灼,他沉沉地剜了阮绿棠一眼,目光一偏移到了她身后。接着,他阴恻恻地笑了。

“湮星,”他把这两个字嚼得又慢又重,“你可是我魔族的大功臣。”

阮绿棠没回头,却也从眼角余光发觉到了湮星浑身一颤,不自在地瞥了她一眼。

“快,过来。”殷灼依然在笑着,冲她亲切地一招手。

湮星略显僵硬地从阮绿棠身边走过,刻意控制着没有去看她的脸色,径直走到了殷灼身前,低低喊了一声:“魔尊……”

殷灼语带笑意地夸赞道:“若非你找到了通往元阳宫内部的通道,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潜进来。”

他是对湮星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阮绿棠,试图捕捉到她发现自己被最亲近的亲传弟子背叛后的反应。

可他到底失望了,阮绿棠对此并不震惊,而是反问道:“浪尾崖一战果然是你的骗局吗?”

“怎么能说是骗局呢?我只说在浪尾崖决一死战,可没说是我要和他们决一死战啊。他们非要自以为是地误解我的意思,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殷灼的手指在剑把上轻轻扣了几下,嘿嘿一笑,“放心,我魔族左右使率魔将前去应战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