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萦心早就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眼中满含期待,艰难掀开锦衾就要下床叩拜。
慕容珺上前一步制止了她,“贵妃娘娘有话但说无妨,不可行此大礼。”
萧萦心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皇后,躬身请安:“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前来探望。”目光瞟向慕容珺,却无法启口。
“不必客气。”王徽妍拍了拍慕容珺的手,“长姊陪陪贵妃,本宫去院中赏赏花。”却被她拉住,“娘娘不是外人,如此这般离开,会另臣感到不安。”
少女面上不由得带上几分焦急,心中腹诽,你不让我离开,她萧萦心会更不安。再说我知道多了秘闻,我心里也会不安的!
萧萦心并不糊涂,见长公主一再挽留皇后,心下明白几分。获取殿下的消息最重要,管她谁在与不在,她死都不怕,更加不怕皇后知道会如何对付她。想到此,便也央求道:“皇后娘娘留下罢,臣妾并未当您是外人。”
王徽妍心中苦笑,只得由着慕容珺按坐在床榻旁的椅中。
她见萧萦心从枕下拿出一封信连同熟悉的玉佩,颤颤巍巍地交给慕容珺,舍弃了自称含泪哽咽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殿下消息全无到我被册封为贵妃,入了陛下的后宫。终究是我与殿下无缘,”她留恋地看着手中的玉佩,眼中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这封信是对前尘往事的一个交代,还望长公主帮我这个忙。”
慕容珺听着她心酸的话,缓缓坐在床榻上,握住了她枯瘦的手,艰涩回道:“二哥这个时候,恐怕不能看到这些东西。他可能也未必记得你了。”
她见萧萦心反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惊慌失措地问道:“他怎么了?他……”一口气上不来,伏在床上剧烈地咳嗽。赶忙将她扶起,却看到触目惊心地血迹。
“贵妃莫要担心,皇叔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不记得往事而已。”王徽妍端起桌几上的碗盏,递给期盼地看着她的女人:“就目前来看,他过得颇为自得,你信我。”
萧萦心颤抖着接过碗盏,还是不能接受他失忆的消息。心中的钝痛不断翻涌,惊涛骇浪般地将她淹没。
寝殿里回荡着她痛彻心扉地哭声。
王徽妍拿起她手中的玉佩和信笺,放入衣袖内。又扯了扯红着眼的慕容珺,拉着她离开了寝殿。
慕容珺见她走出寝殿后,命冬儿进去守着贵妃,忍着一肚子话,待走至太液池旁便迫不及待说了出来,“你为何要拿回玉佩和信笺?咱们现在根本无法见到二哥……就算能见到,”她眼眶一红,“把这东西交给他,不是想让他死么。”
少女折了一只柳,眯起双眸迎着春日暖阳,“长姊,还记得你日日担心裴宣时的心境么?你人在京城,他被你藏匿在边关。日子再难,你有想过轻生么,恐怕不会罢?你只会期待将他接回来的那一日,只会努力肃清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