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突然抱住我,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模糊,尖锐,一点都不好听“墨白,墨白…我不敢告诉你,我好害怕去想…去想…那天的事…别问了好吗?…求求你…别问了…”盛楠伏在我的肩头,泪水殷湿了我的衣服,粘在身上,不舒服!
我拍着她的背,说“好…我们不想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盛楠离开我家的时候眼眶还是红肿的,我看着她瘦弱
的背影,风吹起她的头发,像是对这个世界无声的反抗,她的手放在上衣口袋显得身姿婀娜,拖沓的脚步,像是失去方向孤独的狼,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盛楠像一只狼而不是飞雁,青鸟,这些适合女孩子的喻体。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很想跑过去,告诉她,我会陪她,我会一直陪着她,可是,泪水滑下来,止不住,我却像是灌了铅,停在半路上怎么也迈不出一步。
那是一种介于矫情和无情之间的徘徊,承诺,属于那种?
沈奇走了,我不知道经过上海这座不夜城的洗礼以后,再回来,他是什么样子!但是我还是很开心,每天等他的电话,成了对生活最强烈的期待。
开学了,终于开学了,我提着行李坐上长途客车,这所城市的剪影在车窗前急速的掠过,我看不清轮廓,越是想看清就越觉得模糊,身边的人推推我递过一块手帕说“姑娘,怎么了?不舍得离开家啊!”
我用手指擦擦眼泪,扯出一个微笑“没出过远门…”
“小姑娘,我那时候出去的时候也是你这个年纪,哎…五十年了!五十年这地方变得我都快不认识咯…”老人,收回手帕放回口袋,和煦的笑,脸上深深浅浅
的褶皱,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石雕,深沉而没有棱角的目光,是年华的睿智。
“五十年…”我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五十年,五十年以后我会是什么样子?
老人笑着点点头,看着窗外缓缓的摇头“那时候这片还是老爷庙,里边盘着好多蛇,一到冬天,密密麻麻一片…”
“那您回来是…”我问。
“唉,老了,人老了都会恋家,落叶归根嘛,趁我还活着,回来看看老朋友…”老人的声音低沉,沧桑。像是一张古老的cd,像是留音机放出来的那段岁月…
“你们见面很开心吧!会聊些什么?以前的事吗?”我变得雀跃,我喜欢听人家讲故事,那是一种幸福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