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您的宝贝孙子们,今日又让朕不省心了。

不过儿大不由娘,您以前对朕说的,朕还记得,您还总说朕抓对儿子们抓的太紧了,该松松,这样对自己也好。

老十三一早就该怨朕了,他一定觉得四十七年那会儿朕罚他是在偏心保成,但朕今日将那个孩子……”

康熙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芦殿内传来,低沉而苦闷,李德全听不真切也不敢去听,只好瞧着芦殿的门帘发呆。

冬日里萧瑟的寒风将门帘卷的声声作响,透过缝隙穿进去,把康熙的言语都吹散在风中。

另一边,姝瑶跟着四爷和十三爷一起出了帐篷,十三爷的腿有些跛,走的慢,姝瑶和四爷都配合着他的步伐,缓缓的走着。两个大人心里都装着事,也不说话。

十三爷被蹉跎的这十年里,从来不曾向康熙求饶过。细细想来,刚刚那一场,竟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向康熙认错乞求。

而乞求过后,十三爷就像被抽了脊梁似的。

出了帐篷,身形立刻就垮了下去,整个人看着就像一棵被折断了的枯树,实在衰颓的厉害。

四爷看着往日意气风发的弟弟只觉得心酸又愧疚。一颗心仿佛是在酸水里浸过,满腔酸涩的情感就要溢出来了,却还顾忌隐忍着不敢表露,只剩下一颗心酸胀疼痛着。

姝瑶实在受不了这低沉的气氛,两个大人都像吃了败仗似的,如出一撤的低落,姝瑶只好停下了脚步。

四爷和十三爷又不明所以的跟着停下,还转头去看她。

“是走不动了吗?阿玛抱你吧?”

“要不还是我来吧,你这腿能禁得住吗?”

十三爷仍是个体贴的好父亲,四爷也仍是个体贴的好伯父。

姝瑶心想就你俩现在这样,我都怕心不在焉走路摔个大跟头,摇了摇头,从怀里抽出来两根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