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都平复着呼吸,他们保持着最好的仪容,因为花魁要选一个人共度夜晚了。
你可以和花魁谈心,也可以听歌听曲,但是不可以做花魁不让做的事,否则永远不可以踏足万音阁。
伏黑惠先是转了一圈,然后嫣然一笑。
“那位黑色和服的先生,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同。”
黑色和服的两面宿傩先生挑了挑眉:“哦?怎么不同?”
伏黑惠慢慢走到他那边的栅栏,然后倚在栅栏上,露出一点白皙的肩膀。
“他们看我,是想要我,你看我,是想……”伏黑惠眼神突然锐利,“是想杀我。”
两面宿傩没有说话,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不过,”伏黑惠轻笑一声,“我眼神向来不好。”
他把手中的玉花生径直扔了过去,两面宿傩一把抓住。
不去管周围人的哀嚎叹息声,伏黑惠走过白玉栈桥,来到了两面宿傩的房间。
“先生,随我去顶层吧。”
两面宿傩盯着他突然开口:“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不会错的,他一定见过,从看到伏黑惠的第一眼就有这个感觉。
伏黑惠轻笑一声:“说什么呢,我们是第一次见。”
两面宿傩就点点头,他抓起栅栏上的衣服递给伏黑惠,伏黑惠伸手接过,然后扔出了房间。
衣服落在舞台上,像红色的蝴蝶般飘落了满地。
花瓣飘落,有侍女上台收拾场地,宾客渐渐散去,有的回了宾馆,有的去了下层,顶楼一时空旷至极。
“吱呀——”侍女关上了门,室内只剩两面宿傩和伏黑惠两个人了。
伏黑惠没管两面宿傩,他只是径直去了卧室,然后褪下了轻薄的舞蹈衣服,换上了黑色的绸缎常服。
两面宿傩坐在椅子上看帘子后面影影绰绰,他喉结微动,不久后,帘子里转出来一个和自己穿得很像的小花魁。
花魁卸了妆,没什么太多变化,只是少了一点媚,多了一点清纯。
“先生想听什么呢?歌,还是曲?”
伏黑惠拿出茶叶,慢慢倒腾着茶杯。
花魁得精通茶道,这是基本功。
两面宿傩撑着头随意道:“聊天吧。”
伏黑惠有些惊讶,这一看就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没想到他会要他和他聊天。
倒也有趣。
“好吧,你想聊什么,琴棋书画,古今奇闻我都可以。”伏黑惠把茶递给两面宿傩,自己捧着茶杯轻轻吹着。
两面宿傩低头拿起茶杯:“说说你吧。”
伏黑惠笑了:“客人是对我的身世感兴趣?”
两面宿傩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见他不接话,伏黑惠也不恼,“我的身世很简单啊,小时候被家族培养着做杀手,长大了来敌国做探子。”
窗外乌鸦几声鸣叫,一只黑猫路过,悄无声息。
室内一时落针可闻,空气倏地凝固。
伏黑惠笑笑,“别紧张啊,两面宿傩先生,你这么厉害,我是打不过的。”
两面宿傩喝了一口茶,有些苦:“我没有紧张,该紧张的是你。”
伏黑惠摊摊手:“从通讯的人被抓住,我就被家族当做弃子了。”
两面宿傩看着对方白皙的脖颈突然伸手,然后朝下摸去。
伏黑惠似乎有些惊讶:“先生这是做什么?想要非礼人不成?”
两面宿傩抽出手,他摇摇头,没有疤痕。
他记得,那里好像受过伤,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伏黑惠突然凑近他,两个人的鼻子凑得很近:“你不会,对我动心了吧。”
两面宿傩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确实动心,没有人会对刚才台上舞动的少年不动心,两面宿傩也是个凡人。
伏黑惠轻轻笑了,他凑在两面宿傩的耳边轻声道:“那你想要我么?”
两面宿傩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他摸上少年的脸颊,光洁嫩滑,手感比女人都要好。
“你是在邀请我?”男人声音低哑,伏黑惠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环着他的脖子,呼吸打在男人脸上。
“我要说是呢?”声音又轻又媚。
两面宿傩一把把他抱起来——
“那就是吧,我接受邀请了。”
他们在顶楼待了五天,五天,没人打扰,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品茶听曲。
最后一天,两面宿傩抱着怀里的人儿,坐在床边听他唱歌。
“好听么?”伏黑惠靠在他身上,他的身上布满红痕。
两面宿傩把头发向后捋,露出了后背鲜红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