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洗手间。五条悟抿了抿唇，也转身走了。

“夏油警官，根据现场调查，上井议员是在和妻子进餐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窒息而亡，上井夫人被一把餐刀捅进了心脏，一击致命。凶手可能是职业杀手……”

“行了。”夏油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还要你们调查？回去调查现场监控，封锁酒店，把所有登记过的人都排查一遍，着重注意身高比较高的。”

根据夏油杰观察，勒痕是从下往上的，和上吊的人很像。既然能从后面勒住脖子还向上勒，上井183的身高，那凶手的身高必然不矮于188。

夏油杰脑海里突然想起刚才洗手间里的男人。清澈的目光让夏油杰不禁摇头笑了笑，那样的人应该是哪家的大少爷吧。

“硝子，我回来了。”五条悟推开门，门里坐着一个女人，她有很浓重的眼影，但是并不突兀，反而显得很有韵味。眼角微微下压，应该是加了很多天的班。

“硝子硝子，我今天看到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他的刘海好奇怪，在前面细细长长的一条。”

“哦？那你搭话了吗？”硝子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整个组织的伤员都要往她这里送，她很久没休过假了。

“搭话了，但是他没有允许我做什么。硝子，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说话？”五条悟看上去很委屈。

“没有哦，悟是最强的，不要害怕，你只是受伤了，忘记了一些事情。”硝子语气淡淡的，眼里却有一丝哀伤。

五条悟以前是个很聪明的大男孩，是双商都很高的聪明。他阳光开朗，国中的时候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硝子那时候很嫌弃五条悟，但是不影响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没人能忍受硝子的冷，即使她长得漂亮。但是五条悟硬生生把硝子从黑暗中拉了出来。硝子还记得那是个阴天，男孩递过一瓶可乐，他们在角落里分享了内心孤独。硝子对五条悟没有男女那种的喜欢，五条悟也没有。她只是和五条悟骨子里的叛逆不谋而合，

五条悟还有一个挚友，硝子没有见过。听说那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五条悟变成现在这样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硝子永远不会忘，那天五条悟浑身是血来到她的公寓。他已经失血过多了，神智不清，嘟嘟囔囔着一个名字，手里拽着一颗黑色的耳钉。

那之后五条悟就变成这样，失去了很多记忆，不会和正常人一样交谈，做什么都直来直去。

像个孩子。

那时候硝子才知道五条悟的身份。组织的人来到她家，幸好硝子没什么家人，只有一个并不亲近的爷爷偶尔会来。硝子看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五条悟被人问来问去，脸上再也没有那种玩世不恭。硝子出神地想，怪不得没人给他开家长会，怪不得每天都要换好几套衣服。

原来那种孤独是骨子里的。

硝子费了好大力气才加入了那个组织，这样的五条悟她不放心。而且，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朋友究竟是怎样的。越接触这个组织，硝子越心惊。一批一批的孩子被盖上白布抬了出去，硝子想知道五条悟是不是也差点被人抬出去，丢在坑里，苍蝇和蛆虫会在小孩子蓝色的眼睛里蠕动。硝子没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