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能动弹了之后就给五条悟办理了一年的休学。
虽然是一年,但是夏油杰不确定一年时间是否足够五条悟恢复,毕竟他的自闭症有些特殊,甚至有些抑郁倾向。
就像夏油杰现在根本摸不透五条悟在想什么。
他约了一个很有名的国际心理医生,他要带五条悟回家接受治疗,医院本身的存在就会刺激五条悟的病情。
夏油父母也想来帮忙,但是夏油杰拒绝了,他的父母这么大岁数还跟着他受了惊,这本来就很对不起他们。
再者,夏油杰不想把这样的五条悟交到任何一个人手里,他不会放心,他得跟着。
之前精心准备的婚礼也推迟了,夏油杰没有太痛心,毕竟他不想五条悟没有意识地度过他一生中最特别的日子,那该是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少了一个人的开心都不行。
那些小惊喜,那些原本计划好去蜜月的地方都变成了空,那个想一起去的人已经把自己封闭起来,谁都进不去。
就像是夏油杰以前看过的故事里的情节,五条悟被自己封印进了狱门疆。
夏油杰没有怨,他只有无尽的悔恨。如果有什么可以让五条悟恢复,他会把自己的所有给出去,不管代价多大。
但是世界上没有那样的好事。
夏油杰是在九月份出院的,他的后背留了一大片疤痕,但是夏油杰没有去管,和当初对待五条悟身上疤痕的态度截然不同。
五条悟依旧是那样,不和人交流,别人说什么他也听不懂,只是一味地跟在夏油杰身边,像一个假人。
夏油杰本来打算辞职,但是他的老师不同意,帮他保留了职位。
他记得他的老师很严肃地和他说:“你是个医生,现在你是在救一个病人,那你就不算离职。”
夏油杰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声“谢谢”。
夏油杰出院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他牵着五条悟的手上了车,五条悟的手心也留了疤,摸上去有些粗糙,但是夏油杰依旧紧紧握着,五条悟也紧紧回握着,像是握住了他的全世界。
他带着五条悟回了家,但是进家门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五条悟死活不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捂着耳朵尖叫。
夏油杰呼吸颤抖地紧紧抱着五条悟,心脏那里好像要裂开。
因为他听见五条悟说,我脏,我脏。
夏油杰抱着他,等到他挣扎小一点了就强行把他抱进了卧室。
夏油杰看着对方的发顶,他想起来,当时在酒吧把五条悟救出来的那天他也说了话,他好像说,其实他挺干净的。
夏油杰把五条悟轻轻放在床上,五条悟在进来以后停止了尖叫,但是依旧在嘟嘟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