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能,这个女人不下山,另一个可能,这个女人早下山了。

当然前提是,世上有这个女人。

惆怅的阿修在山里种了一棵橙子,一棵柚子。

反正阿修已经无心理会山外的事了。

他已经要放弃了。

忽然有一天,护林叔叔上山巡逻,查看有没有山火,告诉了阿修一个消息。

叔叔要退休了,护林员这个肥缺,可以让给阿修做。

阿修叹口气。

护林员说:“你不做的话,那我让阿兰做,但阿兰毕竟是个女人,要是你俩结婚的话,可以一起护林。”

阿修问:“阿兰是谁?”

护林员说:“阿兰是个研究员,在山上做什么植物研究,谁都弄不清她在哪座山上,几个月不下山。”

阿修问:“阿兰是不是骑哈雷摩托?”

护林员说:“哈不哈雷不知道,她骑的摩托是外国货。”

阿修问:“阿兰有联系方式吗?”

护林员说:“没有,她每个月会托我买一次大米和盐油,放在茶坡村。”

阿修忽然高兴了。

阿修在护林员的帮助下,去了茶坡村。

他看到了熟悉的小桥,熟悉的神位和社树,但是他没有看见什么字迹,即使有,半年雨水也冲刷干净了。

奇怪的是,他没有看见什么谷仓什么荷塘。

毒蘑菇将一些奇怪的信息,输进了他的大脑。

护林员走后,他在廖廖几户人家的茶坡村等到了天黑,听见了摩托车进村的声音。

阿兰回来了,她骑的是哈雷摩托。

她取下头盔,在神位那点亮一盏松油灯,双手合十。

阿修看见了一个很美好的侧颜。

女人转过头,也看见了他。

阿修上前自我介绍,要和她握手,说:“我是新来的护林员,我叫李修。”

阿兰轻握着他的手,说:“我叫言兰,做植物研究的。”

李修试探地问:“你见过我吗?”

言兰打量了一下他漂亮的脸,说:“没见过,我应该见过你吗?”

李修说:“半年前,你救过蘑菇中毒跳舞的人吗?”

言兰说:“没救过,乱吃蘑菇中毒,应该直接去见上帝。我救他干嘛?”

李修后背一凛,他问:“茶坡村有荷塘和谷仓吗?我见过一个女人,在荷塘摘莲蓬。”

言兰说:“茶坡村没有你说的东西。”

言兰腰肢细细,秀发飘逸,又热又湿的原始森林钻了一天,她要回屋洗澡了。

李修又问:“你这有洗手间吗?”

言兰说:“有啊,现代化乡村嘛。你要用吗?用一分钟一千块,五万块封顶。”

李修沉默了片刻,问:“包食宿吗?”

言兰说:“包呀。二楼有一个房间做民宿,一万块的进口床垫,枕头是埃及棉。晚饭的话,一鱼两吃,红烧稻花鱼,鱼头鲜笋汤,主食是米饭。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李修注视着言兰胡说八道的小嘴唇,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