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这料子青蓝青蓝的,如何适合爹爹呢?原是给哥哥的。”
说着,江繁绿弓了腰细细翻看缎面:“瞧,里头的夹棉还缝得好生细密。想那翰林院的袍子都是官家做的,哪有娘亲这样倾心尽力。”
殊不知她这动作近身,生生散出大股寒气。
“可是来时受冻了?”江夫人心急,立即放下针线道,“赶紧脱了斗篷给丫鬟,坐着灌些热茶。”
“哪有这么弱不禁风的。”眉眼间透出一丝局促,江繁绿忙退开一步。但知是娘亲关心,也必要一一照办。
炕桌上三盏茶喝去,她身子很快回暖,面色也渐渐温转。
江夫人这才说及正事:“叫你过来,是想嘱咐几句。原参与学塾开办,是你祖父宠你,我才应允。眼下既礼成,教书都由先生去,你一姑娘家莫再多管了。”
“娘亲,我知道。方才祖父邀先生来府用膳,也同先生讲过,劳他多累。而我呢,得空帮个杂即可。”
“嗯,另外听说圆圆也来了学堂,想那四方院倒底是周家公子得来的,日后你去帮杂,便多教圆圆写写字,也是心意。”
“……”
心意?
眸光一促,江繁绿暗想她娘亲还真是看重周晏西,不知不觉竟都有了心意一说。
而江夫人见江繁绿不应声,反默默绞起了桌上帕子,便笑道:“我知你仍不喜他,但上回去周府道谢,他风尘仆仆核账回来,却是一点礼数不失,在正堂陪你爹爹说话,我一旁瞧着,好个得体儿郎。”
哪知江夫人不提还好,一提,又勾带起江繁绿不满。
本来白日开学礼见着周晏西,江繁绿尚未消气,未肯多言。连眼神,也没给几个。这会儿听了他在堂前礼数周全,更是可怜她那小鲛童,跟了个阴阳脸。
眉头正愁,窗外芭蕉摇曳,廊上也行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