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瞬重点,是周晏西终于醒了。
看他起了身坐着,却又坐得不端正。一条腿挂在床边,另一条腿曲膝,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撑着下颌,歪头盯着她笑:“才用药就好好歇着,吃了那么多苦头,何必在这儿守着小爷?”
那笑意张扬万分,生生惹人羞赧。江繁绿下意识低了眸子,声若蚊呐:“也不是守着,不过是想等公子醒来,问些问题。”
“哦。”周晏西霎时收了笑,淡淡道,“小姐问吧。”
江繁绿这才又看过去:“公子如何猜到我被绑在流光寺的?”地窖那般隐蔽,那恶僧更是出其不意,短短几日的功夫,他竟也寻到她了。
然周晏西神情极淡,似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流光寺每日对来寺香客都会进行登记,拿着那名册逐个去打听情况,自然能得出江小姐当日在寺内的具体行踪。”
“好在江小姐往日在开学礼等场合露过面,部分香客都认识小姐。小爷按他们的话串了下路线,又自个儿去流光寺里绕过一圈,就估摸着小姐是在偏殿丢的。因那偏殿,一路通的僧寮,香积厨,想是没人引路,小姐不该会去那处。”
“至于什么人引的路,其实也好猜。香客瞧见不会觉得奇怪,不会刻意注意,而小姐又肯自愿跟随,想想,就只有流光寺的和尚了。”
至此,思路一通,江繁绿垂头细思:“所以公子去流光寺说要找传学师傅,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引蛇出洞。也偏陈来不敢在公子跟前现身,因此露出马脚。”
说罢再看,周晏西已经起身,听他问:“你知道陈来?”
她答:“方才公子未醒,有捕头登门请陈掌柜去趟衙门,我便问清楚了,那恶僧原是陈掌柜儿子。陈掌柜走前,还老泪纵横同我道歉,但这件事儿,又如何与他有干系呢?而且,此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回忆起之前在地窖里陈来的言行举止,江繁绿总觉着还有哪处不通。
“江小姐眼下满身是伤,还有精神去查案不成?”然周晏西行至她身前,躬身一笑,“后边的事,小爷自会处理,江小姐无须操心。”
“要是非得操心,不如赶紧养好伤,把小爷府里落下的课全给补上。一日不学问题多,两日不学走下坡,三日不学没法活。小爷这几日瞧着那些下人,还真离翘辫子不远了。”
“……”
不就落了几日课,至于吗?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