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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婉气结,便是满桌茶水尽归拢一袖,通通摔落在地。

家丁丫鬟一众,察言观色最是本事。

因而课间大家也都瞧出江家小姐今儿心情不大美妙。学字学的什么老奸巨猾,恶贯满盈,听历史故事听的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气氛一度低迷。

讲学结束后,江繁绿难得瞧见没人缠她讲故事,便想着也好,能早些同周家长辈见完礼回府。

绕过大半边荷花池,池心一座苍水小阁,朱窗白墙,四角飞檐。丫鬟说,老爷夫人正在里头待客,江繁绿便上了水上曲廊。

临近阁内,有笑意可闻,她又忽地叹气。

说来,周老爷周夫人要想同她江家交好,其实哪需周晏西费那般多心思?不过一份真情实意便可。

不过细量,倒底是商贾人家,行事难免习惯从利开端,也无可厚非。何况这阵子相处下来,周家二老着实面热心善,值得一交。自家祖父和双亲亦定有衡量。

故而总结道,天上地下,便只有个周晏西手段用尽,心思重极!

如是,江繁绿心里又憋得慌,进了阁许久,才注意到一方花梨木桌,除周老爷周夫人外,还坐着个年轻男子面相圆润,华衣大氅,瞧着也像是个行商的。

只这男子一双眼睛竟一直直勾勾盯着她看,忒是无礼。

“来来来,讲学辛苦了,绿绿,快坐。”

周夫人正挥手,然江繁绿左看右看,也只能坐那男子对面了。她不愿,便径直行礼:“周老爷周夫人,今儿先不坐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了,不扰二位长辈待客。”

“无妨无妨,你若忙,自去办事吧。”左侧,周老爷摸了把胡子,很是体谅。

而周夫人不大舍得,又拉着江繁绿说了好几句话才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