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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抵达祈临山,已是日暮时分。

此刻看山,最是巍峨。如同一冠巨大美玉,青黄相掺,坐定平地之上,承漫天霞辉。

奈何它山路崎岖,又陡又峭,且人一旦入内,迷雾重重,方向难辨。道是只进得,却出不得,好比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山脚处,周晏西将马栓在一颗松树旁边,搂着江繁绿下了马,又从马背取下个包袱:“江小姐可还受得住?”

“一路走马观景,如何受不住了。我可没那般娇气。”再说了,马又不是她驾的,她都没出力。

江繁绿微嘟着嘴,暗想这人是不是又暗讽她呢。

然周晏西像是甚为磊落:“只是怕颠着小姐罢了。”一道目光似游丝低飞,皆是漫不经意。

倒叫江繁绿不大适应,这人再不像从前那般呛她了。

半晌,她略撇开头,声音细弱:“无有颠着。”

大抵她同他,也只能这般了。

随后是漫长的登山之路,只天渐晚,红云隐,山间的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鬼神难测。行一步,或是退一步,全靠天上一轮弯月,洒下来的清冷月色。

更气人的是,戌时山风大起,居然还突然下雨。

嗯,瓢泼大雨。

“啊秋。”

不过片刻,脚踩烂泥,冷冰冰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江繁绿开始怀疑人生。纵是头顶上方撑着周晏西防患于未然而准备的一把油伞,她依旧湿透半边身子。

再看旁边周晏西亦是湿漉漉的,语中尽是怒火:“这什么伞,又破洞又散架。小爷回头就拆了那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