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繁绿害羞,小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对了,张知州和张婉的事我都听说了,所幸我也无甚大碍,你何必做得那么绝?”
“你也说是所幸,那如果是不幸,当初流光寺陈来一念之差下了杀手,她张婉就得给你赔命。再者,如果祈临山的山匪都是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且不说你表妹这意外,只说你真被张婉设计了去,又哪里能无碍?左右这一桩两桩,我都记仇得很,不能罢休。”
听出他语意强势,江繁绿不好再驳,干脆转开话题:“说个别的,今儿瞧见祖父执笔,亲书的鸾凤谱,写‘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你看可好?”
“你江家各个饱读诗书,满腹经论,还能写出什么不好的么。”不知何时,周晏西撩开了些被子,开始摩挲上江繁绿一侧脸颊。
那感觉别样温热,似有春意微醺。
只是略上头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他又神色大变。
要他以后生了个跟他一样,打小就不读书的小崽子,那她家这累世书香,岂不是在他周家断去大半……
第28章 成亲
银城富贵主娶亲,没个十里红妆,哪能像样。
是以大婚当日,黄昏时分,周府至江府一路,迎亲队仗长若游龙。锣鼓两面排开,抬礼的小厮走大街中间,红箱子红绸子铺满,生生将银城笼罩在一片绯云之中。
最前头呢,翩翩公子驭白马。
周晏西一身绛红锦袍,衣襟绣翠鸟,大袖绣鸳鸯,连革靴都做如意纹滚边,处处好寓意。
另一边江繁绿玉面妆成,静坐闺阁。
一待外头炮仗声起,便是花轿落地。她这厢还想理理头上沉重凤冠,平乐一块红盖头盖下来,她视线一黑,便被拥着出了阁。
一出阁,自家爹娘,祖父,笑语不断。
江繁绿行得缓,一路细听,原是在说周晏西小心得紧,怕人摔着就不许颠轿,怕人烧着就不许跨火盆,左右三五习俗全被他舍去了,只怕是把人迎回府直接拜个堂立马入洞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