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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繁绿觉得痛,却固执地不肯信。直到她赶到河边,周围众人见了她都纷纷退避两旁,让出条道来。

尽头处,她的晏西真闭眼倒在了地上。心口一把匕首插得又深又直,难得穿上一回的浅色衣衫染上大片鲜血,红艳刺目。

“晏西,晏西!”

瞬间泪如泉涌地,江繁绿冲过去跪在了周晏西身侧。然她对面,此时也还跪着一约莫三十又几的布衣男子,一只大手正搁在周晏西胸前来回掐着几个穴位。

瞧他全身尽湿,也似刚从河里上来,江繁绿顿时心生希望,忙抽噎着声问:“你是谁?可有救人之法?”

“我是个渔民,是我刚把周少爷捞上岸的。”抬眼看了看哭得不成模样的江繁绿,男子手上动作不停,仍又快又急,“但我不懂救人,只晓得这几个穴位能逼水。”

话音一落,周晏西胸膛还真一个起伏,惨白的嘴角微微张开,大肆往外溢水。江繁绿再探他鼻前气息,竟是已骤然恢复了。

只人还是未醒。

“嘶!”蓦地,身后一阵马鸣。

泪眼朦胧中,江繁绿回头在众人躲闪的乱景里,忽见裴衍驾着马车,似飞天而来。一袖拂过面,再定睛,裴衍又一个蹬腿从马车跃至她身前。

“绿绿,去济世堂。”他俯身,欲将周晏西扶起。

她忍泪,疯狂点头,也急速起身搀着周晏西一同上了马车。她懂裴衍的意思,论医术,济世堂的大夫在银城最称高超,当时裴衍从皇陵出来昏迷不醒,也是请了济世堂来救治。

“驾!”马车外,缰绳一甩,蹄声哒哒如震天地。

“晏西,你乖,要撑住。”而马车内,怀中周晏西知觉尽失,全身冰凉。

但江繁绿依然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那微弱的气息,闭眼同他颤语:“别离开我。”

也别摧毁我,和我的往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