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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珂见状,又是攥拳又是提嗓:“你又不是什么神算子,哪还能未卜先知?这分明就是那旁人罪孽,你何苦自责?多行不义必自毙,现下张婉死了,秦昭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她话尚未说完,外头一小厮进了房来,同江繁绿呈信一封。

“绿绿,这是什么?”且她随即,又察觉江繁绿读过信后神情大变,便忙贴近床前询问。

但很快,江繁绿神色一敛,再看不出情绪:“从皇城来的家书,我哥哥报平安,说了些寻常琐事。”说着,她起身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也将其置于书桌之上,碧桃之下。

林珂不好细究,再未多言。只一双眸子紧盯着那花枝压着的书信,暗暗起了想法。

酉时,济世堂的大夫过来给周晏西把脉换药。

江繁绿问了下情况,依旧是并不乐观。

旁边周老爷周夫人一听,差点又晕倒过去。还是江繁绿故作坚强,抚慰了一番,劝得二老去用膳歇息。

本来离开西厢前,周夫人还想嘱咐下平乐也好生照顾着江繁绿,四下环顾不见人,又只好作罢。

最后屋里只剩江繁绿一个,她亲自打来热水为周晏西细细擦过一遍身体。然后自个儿也沐浴上床,像曾经每个寻常夜里那般,紧紧拥着周晏西畅聊而眠。

只不同之处在于,这夜却是话离别。

“晏西,其实我这两日一直在想,倘若我不曾来过银城,你这一生必定顺风顺水。而我来了银城,却像是成为你命格障碍。那夜张婉,穿着与我相似的衣裙,梳着与我相似的发髻,便连那手腕上的血玉镯子也是相似。”

“旁人设计喊了句江繁绿落水,你便不管不顾跳下去了。可不知张婉伪装成我,你有没有一瞬以为过,那匕首真是我刺的你呢?本来此间怨恨皆因我起,虽不是我握刀,却也是我杀人。晏西,我恨极这样的处境。”

“不过那日在流光寺,看你跪拜的模样实在太不规矩,想来佛祖定然不会买账。故我原先的请愿应该还是有效。只要你平安,我命无关矣。”

软唇贴在周晏西耳廓,江繁绿浅浅一笑。一日未摘的血玉镯子突然被她摘下,轻轻放在了枕边。

“对了晏西,明日我要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