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趁她开口之前抢先道:“臣妾谢太后。吉祥,给嬷嬷们安排住处。”
太后看着慈爱,但现在看来,绝对不会比舒贵妃要好相处。
我立刻推翻了昨儿彻夜想出来的结论:我显得像个软柿子,人家才更爱拿捏我。
东宫的一举一动,总是很及时地传到后宫里去,原因自不必说。
看来,这东宫的眼线,我是该替李祯整肃整肃了。
——我还是对他稍微好一点儿吧?
来的三位嬷嬷,打头的那个狐假虎威的姓赵,教行为举止;后面两个跟着的,分别姓孙和王,教言谈和涉外礼仪。
虽然听上去挺玄乎,但通俗点儿说,赵嬷嬷负责教学该怎么站、怎么做、怎么吃东西,一颦一笑皆有典范;孙嬷嬷负责教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王嬷嬷负责教学作为一个太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碰见一些祭祀啊、陪李祯接见外邦友人啊之类的场合,该怎么表现母仪天下的风姿。
我自认为是个蛮好相处的人,正常教学我也不排斥,只是每天五更之前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未免太太太过分了吧?别说天亮没亮了,连鸡都没打鸣啊!
赵嬷嬷对我说:作为太子妃,要接受妾室们的晨昏定省,必须起得比鸡早。之前我那种让大家吃完早饭再慢腾腾喝茶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就这样,我又被迫开始打着瞌睡见妾室们。
她们也不太适应,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水灵灵的一张张脸上都出黑眼圈了。
才坐了片刻,舒良娣就忍不住接连打了三个哈欠,直嚷嚷着“撑不住啊娘娘”;陈良媛是个最规矩不过的了,强忍着困意故作精神;王儒人年纪小,说要在乔儒人肩上靠靠,靠着靠着就打起了可爱的小呼噜。
我坐在上手,紧盯着王儒人,快要羡慕死了。
乔儒人怕我要责怪她,想把王儒人摇起来,我摆摆手,道:“本宫真是做梦都想睡得这么香啊!一会儿你带她去厢房睡吧,睡饱了再回去。”
这段时间,我们五个已然算是“混熟了”。赵嬷嬷把我折腾起来了便表示满意,没盯着看我怎么给妾室们开晨会的。故而,此时此刻,我已经遣散了丫鬟们,就留了我们几个人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