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的面前突然多了个酒杯,和秦淮给他倒的酒只有一个杯底不同,这杯的酒十分实诚,满得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安良一抬头,就看见陈奇不怀好意的脸:“安总别和人聊了,你今晚都没喝多少酒。来来来,千杯不倒长流水说的就是你,这杯快给我干了。”
若是放在寻常,干了也就干了,安良还不至于一杯洋酒就倒。但是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胃里一阵一阵蜷缩,不是很舒服,因此看着那杯酒的时候就有点犹豫。
整个卡座的人都在看着他和陈奇,磨磨唧唧推三阻四的也不像个样子。安良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对陈奇说明天我就去你家打死你,然后准备伸手接过那杯酒。
但是他的手指还没有碰到酒杯,就被身边的一只手臂拦住了。那只手臂上花纹繁复的纹身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接过了安良面前的那只酒杯。
他转头去看,正对上秦淮看着他的眼睛:“我来喝吧,他今天胃不是很舒服。”
然后秦淮就在众人的一片起哄声中,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亮了个杯底给众人看。
安良有些慌张了,他没料到秦淮会替他挡下这杯酒,他也不知道秦淮的酒量如何。于是手忙脚乱地替人倒了一杯热水:“你快喝点热水压一压。”
陈奇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情大,越过安良拍了拍秦淮的腿:“小伙子,很不错!很讲武德!我们安总就需要你多照顾了!”
安良双眼一闭,觉得陈奇这个人跟人沾边儿的事是一件不干,跟人沾边儿的话是一句不说。
秦淮笑了笑,点头:“好。”
安良逮着个空儿,轻声问秦淮:“你怎么知道我胃不舒服?”
声音小了,动作就过分得亲密。秦淮看着安良近在咫尺的脸和肩颈,突然很快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安良的肩膀:“你刚才捂着胃呢,我看见了。你今晚别喝了,再有酒来你都倒给我。”
秦淮喝了一整杯酒,说话间都有点儿让人迷醉的气息。他就这么贴在安良耳边说话,如蛇吐信,将不可说的缱绻和旖旎都双手奉送到安良的耳中。
安良的心跳猛然就加快了,这杯酒像是入了他的喉咙一样,在他的身体里点燃了一把沸腾的火。秦淮的手还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安良的肩膀,是个亲昵却又疏离的姿势。
那把火绕过身体,经过血液到达了他的脑中,安良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了。他趴在秦淮的身侧,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那就…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