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身上的纹身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是他的神情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就想让你知道。”
他把安良从床上抱起来:“去洗澡,否则过会儿你那点洁癖犯起来就要觉得不舒服了。”
亏得他还记得安良有洁癖这件事,连安良自己都不怎么在意了。
大约是太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恨不得和他的距离近一些再近一些,最好骨血相融不分你我,能够交织在一起成为一体。
秦淮调试好了水温后才让安良泡进了浴缸,在一片水汽氤氲的雾气中他低声问安良:“你这几天上班的时候,还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你吗?”
安良靠在他怀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估摸着秦淮这时候想要淹死他他都懒得挣扎了:“没有了,那几天估计是我工作压力太大看错了…谁没事干跟踪我啊,把我绑票了图啥啊,图我那杜卡迪吗?”
安良一米八几的一个大男人,无所畏惧,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套房子和那辆宝贝摩托车,无论哪一个都不值得有人大动干戈地来绑架他,所以他放心得很。
但是秦淮却显然没有那么轻松,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隐忧:“之前兰教授的那件事我师父处理得挺干净的,应该不是那家人了…你还有别的什么工作上的矛盾吗?”
安良笑得没心没肺的:“我们一不开刀二不接生,能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故啊!要担心也是那些儿科妇产科五官科的人担心,能跟踪人的人应该有相当的行为能力,巧了,这是我大部分病人最欠缺的。”
秦淮拗不过他的满不在乎,便低头在他的头顶上轻轻吻了一下:“总之你凡事多小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好。”安良翻身坐起来,和秦淮面对面地坐着,眼神亮晶晶的:“想再亲一下。”
秦淮的笑声沉沉的,将他拉了过来。
秦石明坐在自己牢房的床上,透过一根根铁灰色的栅栏看着门外。这个不过方寸之地的小空间,是他如今的居所,他每天要在这里呆上二十二个小时的时间。
是谁说的,孤独和绝望是人类最可怕的惩罚。在漫无边际的孤独和没有光亮的未来之中,任何人都逃避不了逐渐疯魔的命运。
但是秦石明没有,他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就一直是平静而心满意足的表情。
负责看守他的狱警老孙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纪,家里也有个独生子,因此对他比对待那些愣头青似的年轻犯人要宽容些。他甚至允许秦石明在自己的生产日志里夹了一张自己儿子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