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简单,但是其实远不止吃个饭那么容易:安良在父母两头家里都是最小的孩子,名副其实的幺儿,也是老一辈长辈的手上宝。每年他的生日父母两边的亲戚能够凑够饭店里一个最大的包厢桌子,要不是最近两年的政策不允许,安良他奶奶都能给他整个腰鼓队来。
每逢这样的场合,安良必然要像个吉祥物似的露个脸,将生日过得身心俱疲才能回去。但是他本身就是家族观念挺重的人,也乐意趁这个机会让老人家开心开心。所以一般都是他挑圣诞节那一天跟朋友们庆祝完了,第二天老老实实回家尽孝。
安良啰里八嗦地将自己去年是怎么过生日的绘声绘色给秦淮描述完了,末了补充道:“二十四号那天你跟我们一起吧?也没别人,就陈奇周文也他们几个,都是你见过的朋友…”
他生怕秦淮不肯去,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人都报了出来。秦淮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这份紧张,笑着伸手在安良的头上摸了一把:“我是你男朋友,肯定要去的。”
他将洗好的碗筷收回柜子里,看着安良:“想要什么礼物?”
安良假装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回归到俗套的嬉皮笑脸:“想要你。”
秦淮被他逗笑了,眼神暧昧的像是袅袅的烟雾:“不都是你的了吗?”
他正了色,站在厨房那盏灯的下面凝视着安良:“我想给你一个一辈子忘不掉的三十岁生日。”
这句话此时听起来像是祝福,后来安良才知道,这是一句诅咒:秦淮真的做到了。
“之俊,这是他最近几次接的病人,应该都在这里了。”一个中年人将手上的照片递到了周之俊的面前:“他这段时间比以前要谨慎,我们也没查到太多东西。”
这个中年人看上去比周之俊还要大上好几岁,喊他的时候却很亲昵,难得的是周之俊的神色也没有觉得半分不妥的样子。他自然地接过照片,来回翻了翻:“最近他还去开飞刀吗?”
“嗯。”那中年人的神色有些厌弃:“出一次飞刀十几万,他怎么可能不去。不然的话,就凭他那点工资…”
“寻常的三甲医院医生就算是去县城开飞刀,也就几千块的劳务费,安院长倒是财源广进。”周之俊的话里听不出来喜怒,随手翻着手上的照片:“这些人的身份都确定了吗?”
那中年人的目光从周之俊的手上挪开:“都确定了,等会我让下面的人整理出来给你看。他这个生意不是普通的开刀,所以那么贵…”
周之俊往沙发上仰了仰,看上去有点儿疲惫:“行,你要是觉得有什么特别可疑的就单独拿出来给我看看。然后…”周之俊低下头想了想:“找几个人跟着他儿子安良吧,做得隐蔽一点,别被他儿子发现了。”
中年人大概是会错了周之俊的意思:“要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