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把安良搂进怀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摸到了天上的月亮。
他比安良高一点,却低下头来把额头抵在安良的颈窝里:“谢谢你。”
安良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隔了许久之后才轻声道:“秦淮,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呢?”
安良知道答案,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听到秦淮告诉自己这个答案。
怀里的秦淮动了动,他将大衣罩在了安良的背上,抵在他颈间说出口的话潮湿而溽热:“我不敢想。”
他什么也不敢说出口,他知道安良对自己的厌弃。这个时候说出什么来都是痴心妄想,都只会让怀里的人更厌恶自己。
他什么也不敢想。
但是安良却全听明白了,他许久没有说话,叹出口的那一声叹息像是余音未止的旋律,在秦淮心上落下了重重的一击。
他怨不得别人,这本恐怖小说是他亲笔写给安良的。
他们回到病房的时候,不早不晚卡着十五分钟的时间回去的。还是秦淮主动提起来的,他像是害怕安良下一次不带自己出来了似的急急道:“到时间了,你陪我回去吧。”
安良看了他一眼,笑意从话语间溢出来:“还多乖的。”
他们一直牵着手到了住院部的楼前才松开,也是秦淮主动松开的。住院部的灯火通明在一瞬间将他拉回了人间,于是他立刻松开了安良的手,低声道:“对不起,差点儿忘了。”
他以为安良会生气,会觉得他不够体贴不够为自己着想,所以连松手的动作都带着慌乱。安良瞟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其实秦淮不知道,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安良是动过想要不管不顾地牵着自己的手走到灯火通明之下的念头的。
安良突然觉得,自己忍够了。
单间病房里陪床的床位是一张钢丝床,连被子和枕头都是去护士站抱的,人躺上去睡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