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此刻一样的真心实意。
他们自始至终,都明白对方所有难言的挣扎和反复无常。
等到安老太太的情绪平息了一点,陈奇才敢对着周文也使了个眼色。顾及着安老太太的情绪,这一个眼色使得仓促而又复杂。
可是周文也大约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奇的人了,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趁着陈奇半搂着安老太太安慰的时候就要出门去打电话。
陈奇是在让他通知安良这件事,让安良尽快过来。
在生与死的面前,还有什么大事呢?那些肮脏的,不堪的,琐碎的,悖论的罪孽和过往,都被更深重的苦难所替代。
我们大概永远也治愈不了创伤,唯有等待它被替代。至于替代物是更好还是更坏,也许只有老天爷会知道。
周文也刚走到门口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就看见面前的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他一抬眼就是目瞪口呆:“安良?”
安良身上还穿着秦淮的风衣,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摇摇欲坠却又笔挺的一株松树:“嗯。”
周文也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你怎么样?”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安良和他父母家的门前,像是一道不可动摇的屏障:“你还好吗?”
“我都知道了。”安良的声音很轻:“我没事,我妈呢?”
“在屋里。”周文也看了他一眼:“不过情绪不是很好,你等会儿进去的时候注意点…我以为你跟秦淮回去了,正准备打电话给你…”
周文也侧过身让安良进家门:“秦淮呢?”
“他在楼下,”安良低声道:“是他把这件事告诉我的。”
“算了…”周文也大概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