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睛来看着安良,他的眼里突然就像是被晨雾缭绕的山顶,突然蒙上了一层水汽。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安良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句轻飘飘的,无济于事的道歉,秦淮已经等了快十三年了。
这一句道歉的背后,有几条血淋淋的人命,有不可直视的深重罪孽,有无辜者受冤枉气时的彻夜难眠,也有隐藏在几代人恩怨下不可消磨的爱意和温情。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等得太久了,久到秦淮的这一生也无法再实现自己年少时期的梦想,久到连周之俊都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了。
安良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秦淮的身边去,默不作声地将他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好在如今,他的爱人终于纯粹,干净,温柔而完整。
他们跋山涉水地走过长途,咽下风霜露重,看过末路穷途,终于在新的地方再一次地相遇。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淮替安良拿了睡衣放在床上,转过头问他:“你跟四院那边说的是不是明天开始复职呢?”
安良正在脱衣服的动作一顿:“对,怎么了?”
秦淮坐在床上,仰起脸看着安良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这样。是的话,我就得早起送你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