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眼前的这个女人视他如陌生人一般,若是寻常目光也就算了,偏偏那双眼睛看他时带上了毫不加掩饰的厌恶,若不是霖帝要用他来牵制安奕承,估计他早就死在皇宫之中了。
“亲生儿子,呵!你不过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下等侍卫之子,配称本宫之子吗?”
她激动地握上长剑,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愤怒痛苦变得扭曲,“安元枫就是个卑鄙的小人,他身有隐疾,为了他那皇家尊严,竟不顾我遗愿,夜夜让我与不同的侍卫交好,直到怀了你,你说,本宫怎么能不厌恶你!”
“每次看到你,本宫总是想起,被扒光衣服绑在床上,等着那些下等侍卫爬上本宫的床,行那些龌蹉之事,本宫活得连个青楼女子都不如!”妇人的声音逐渐沙哑,眼中却是没有一滴泪,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值得哭的。
再说她也亲自地了结了那个辜负她的男人。
“你骗朕!朕身上流的就是天家的血液!”
本是残疾,让他自卑受唾弃了半辈子,是身上的血缘让他坐在王爷的这个位子上,不至于像普通身有残缺的人被赶出家门,只能乞讨地过一辈子,而如今这个妇人竟然说他不过是个下等侍卫的儿子,流的不是皇家血脉,他如何接受的了!
她必须死,死了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阿青也不会知道,若是阿青知道了,会不会也如他们这般嫌弃他。安泽锡思绪混乱,外面的雷声吵得他头痛欲裂。
安泽锡一剑刺入妇人的胸膛,却听到柜子中一声惊呼。
将死的妇人,看着柜子满眼担忧,“安……泽锡,本宫……虽然未养育你……但也是……生你之人,你放过璃儿,她是本宫捡……”剑抽离她的身体,妇人凤冠散落,朝地倒去。
她绝望地望向瞬间安静的柜子,死死地抱着安泽锡的腿,不肯让他在往前一步,背上又被捅入一剑,她终是无力的松了手。
“母后——”随着一声嘶哑的叫唤,安容璃连爬带滚地从柜子里出来,少女双眼通红,虽然很害怕眼前的男人,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推开安泽锡。
她握上云苓太后的手,看着她吐血不止不知所措,“母后……你不能有事啊!你还没讲清楚,我究竟是不是你和父皇的女儿……”她泪如雨下,完全忘了杀人凶手还在这屋内,随时准备对她动手。
可是就算记得了又如何,她除了死还能有什么选择,这人连生他的母亲都杀,更何况自己这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只是她死了,笑笑一个人会不会很孤单?
带着血的剑抵在她胸前,那人冷冷道,“曾经,我也视你为我最好的妹妹,我疼你宠你,你却嫌我残缺完全不拿我当兄长看待,如今怪不得我了!”
安容璃闭眼,怕得全身颤抖,却不后退半步。